当秋风吹过，落叶缤纷时，陈姑娘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看着慧蓝的天空，思绪莫名。</p>

陈平平带着笑意，再次来到她的身旁，轻笑着：“现在不是挺好的吗？”</p>

“你不是有事要说么？”陈姑娘开口：“我真的不能看你的眼睛，我怕会笑……”</p>

这一点，她倒是没有说谎。</p>

“走一段？”陈平平抬起头。</p>

“往哪走？”</p>

“随便。”</p>

两人并肩而行，越过重重大山，来到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迎着秋风，迎着不大的太阳。</p>

草原上的草，没有春季那样绿油油，显得有些枯黄，缺乏生气。</p>

谁也没有说话，氛围逐渐微妙起来。</p>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天空之上一声长鸣传了下来，那是一只雄鹰，它振翅而飞，正在寻找猎物。</p>

陈姑娘见状，便说道：“你说，雄鹰知道自己天有多高吗？”</p>

陈平平摇头：“应该不知道。”</p>

“你知道么？”她突然话锋一转。</p>

天？</p>

陈平平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问题，不同寻常，肯定不是询问天，他微微张口，终于鼓起了勇气：“你愿意与小雨作姐妹吗？”</p>

她笑了。</p>

她停下步伐，明眸动人，笑意很浓。</p>

而她的内心也仅仅是荡漾出一丝波澜，情绪稍微的起伏，很快，所有的一切归于平静。</p>

“雄鹰不知道天有多高，你也不知道，我更加不知道，或许……诸天万界有答案。”陈姑娘轻笑道。</p>

“所以？”</p>

“等你远行归来，等你安定落霞，等人族无风雨，也等我……”她的声音越说越小。</p>

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美眸蒙上一层淡淡的浑浊，整个人突然间就落寞了下来，如同这场秋风中的落叶，充满了孤独与苍茫。</p>

天，有多高？</p>

谁也不知道。</p>

你陈平平即将远行，横跨虚神界，杀入诸天。</p>

她实在不愿苦苦等候，那样将会是煎熬的，或许……不给予希望，不确定答案，心就没有那么多的念想。</p>

至少不会太痛苦。</p>

陈平平黯然：“小雨不能同行，她的道不在诸天，但你可以。”</p>

陈诗仙摇头：“我是太古神体。”</p>

若是寻常的修者，她也就去了，可她是太古神体啊！</p>

一尊高高在上的神体。</p>

她怎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p>

她怎能跟随在一个，如同旭日般灿烂的人的身边？那样她的光芒也将黯然失色。</p>

她又怎能自私自利的，分散陈平平的注意力，影响到他前行的速度，以及成长的速度。</p>

一位当世大帝要做的事情，远不止于此，要走的路也很漫长。</p>

并非是她能不能共患难，而是不能影响他。</p>

言语间，淡淡的苦涩之意。</p>

陈平平没有说话，默默的给了她一个拥抱，时间有些长，不舍放手，也不愿离去。</p>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自作孽？</p>

还是遗憾？无奈，愤懑？</p>

相反他很平静，内心深处居然有一种松弛，不，并不是这样。</p>

可能在陈平平的心里，也觉得前行的路过于危险，既然他不选择带上小雨，又何必带上陈姑娘呢？</p>

这样很不公平。</p>

倒是他着相了。</p>

良久……</p>

陈姑娘笑着推开他，非常的洒脱：“你去吧！你是人族大帝，当世无敌者，你应当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走你要走的路。”</p>

“我会在人间看着你，虽然看不到，但我可以看着天空。”</p>

“旭日升起时，你就在天边，周边都是神芒。”</p>

“星空降临时，你是明月，不用担心夜空会太黑，你这轮明月会一直挂在我的心头上。”</p>

“你去吧！”</p>

“我会默默祝福你，愿你归来仍然是混蛋。”她笑着挥手，渐渐倒退。</p>

就此别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