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战士的离去,我开始变得木讷起来。</p>
再次上路时,赵先在我的副驾摊开地图,烟灰缸里下士未掐灭的香烟仍在弥漫着淡蓝色的烟雾。</p>
连续行进了一整天,我不准许车队停下,司机轮班休息,吃饭自行解决。一天,我们再次行进了七十公里,绕过危险的张家口以西区域,接近了一一八师的先头阵地。</p>
我不停的在无线电上呼叫着,盲发着我们的位置,期望最近的部队有所察觉,我们的弹药与补给已经所剩无几,再次正面遇上大规模的行尸群,也就意味着我们完蛋了。</p>
第三天的清晨,我们还在一片黑暗的国道上赶路,轰鸣的旋翼声突然响彻了周边死寂的大地,四周的树木都在狂风的吹动下弯折着纤细的腰肢,发动机的咆哮在周围回荡,让人感到大地仿佛被整个撕碎了一般。</p>
我忙停下车,向着天空打出一发低空红色信号弹。一片漆黑中,高高升起的红光照亮了周边的一切,直升机飞越了我们头顶,盘旋了起来。</p>
无线电响了,有人询问了我们的身份,然后报出了一个方位,指示我们前进。</p>
直升机盘旋了一圈飞走了,我叫来老贾,在地图上标记了直升机告知的方位。</p>
四周开始有丧尸从黑暗的树丛中冒出在未落下的信号弹发出的红光里摇晃着向我们走来。“上车!”我喊道。</p>
“去哪啊?”一个幸存者问道。</p>
“跟着开就行。”</p>
天刚擦亮的时候,面前的道路宽阔起来,我看到了在车灯下闪耀着的装甲车保险杠和厚实的水泥墩,无数行尸的尸体堆放在一起,然后是八九式重机枪黑亮的枪管,沙袋做成的掩体,横七竖八的刀片铁丝网和反步兵地雷。</p>
我看到一个跳出掩体的士兵穿着丛林迷彩,戴着黑色的防毒面具。他端着一把上了刺刀的九五式步枪,伸手示意我们停车。</p>
我灭了车,用手挡住从阵地射来的刺眼光束,又有十来名战士跳出阵地,从四周围了上来,他们把枪垂在胸前,做着戒备的姿势。</p>
一个战士跑到我面前,看了下我的军衔,然后敬礼说“同志,请出示证件!”</p>
他就这阵地上的灯光看了证件,检查了每辆车上的人,收走了我和老贾以外的所有武器装备,几个路障被搬开,一条进入阵地的路被打开了。</p>
天色亮了起来,四周的一切变得清晰可见,幸存者们下了车,在草地上或坐或躺。周围停放着战车和帐篷,不远处有展开的炮兵阵地和迫击炮阵地,一群士兵在忙碌着,在一个像是指挥所的大帐篷前有根旗杆,一面鲜艳的红旗正在清凉的晨间微风中猎猎作响。</p>
看到旗帜,我心安了下来,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涌上心头,我晃了晃身子,几乎要摔倒了。</p>
“同志,我们团长要见你。”一个战士跑步到我面前敬礼,说道。</p>
“你盯着点。”我对老贾说了句,转身跟上战士往远处走去。</p>
我们从阵地上穿过,交通沟挖的纵横交错,宽阔的阵地上遍布火力点,观察哨,掩蔽部,野战军的看家本领被表现的淋漓尽致。</p>
走到一个隐蔽部门口,我听到里面传来刷牙的声音,那战士在门口喊了声报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漱口声,一个稳健的男声传来“进!”</p>
不大的隐蔽部里有几部电台,地图桌,炮兵观测镜等装备,一个穿着迷彩短袖衫的人蹲在一个脸盆边洗着脸,一旁的地上还放着搪瓷缸与牙膏牙刷。</p>
“营长。”那个战士向他敬礼。</p>
“你去吧。”那位营长挥了挥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说道。“你先坐吧。”</p>
营长擦干头上的水,又吃了几片药,随后穿上迷彩服外套,这时我才看到他的军衔,是中校。</p>
“首长”我向他敬礼“空十五军九八五师八营九连副指导员高立杰,听说您要见我。”</p>
“请稍息。”他平静的问“从哪边来的?”</p>
“报告,天津。”</p>
他疑惑的望了我一眼,说“天津一个月前就出事了啊。”</p>
“我们就是一个月前从那边跑来的。”</p>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了我们的火力配置和人员情况,然后递给我一支烟说“明天来找我,我让炊事班提前开饭,然后去休息。”</p>
“是。”</p>
“等等。”</p>
“首长?”</p>
“没事,先去休息吧,睡醒了来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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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