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识时务,落到我们手里头,最好还是老老实实把你们做的事情同我们交代清楚。”袁牧见大掌柜的眼睛一个劲儿朝慕流云那边瞄,悄悄往慕流云那一侧挪了半步,将她挡住。
“我若是没什么可说的,难不成你还打算杀了我?”大掌柜收回目光,反问袁牧。
“巧了,你们那边不留弱者,我们这边不养闲人。”袁牧冷笑道。
“要是这么说,那我这颗人头,你可拿不走。”大掌柜的目光又朝慕流云瞥了一眼,“我主子的事,我肯定不能告诉你,但是我料定了你也杀不了我,除非……”
“除非什么?你除了你主子的秘密之外,还能有什么跟我们讨价还价的本钱?”袁牧问。
“除非你们不想见到那个姓慕的。”大掌柜眼睛里闪着精光,一边说一边朝慕流云看。
冷不丁听见有人说什么“姓慕的”,慕流云被吓了一跳,但是她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完全是一副与她无关的木然。
她这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大掌柜,之前他与袁牧缠斗许久的那一次,自己在玉邕县的客栈里面,连面都没有露,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小小推官,不管是在朝廷里还是江湖上,都没有任何的名号一说,那大掌柜没道理知道自己姓慕。
更何况,他还说什么“除非不想见到那个姓慕的”,自己这个姓慕的就站在袁牧身后,想不想见也不是大掌柜一个阶下囚能够说了算的,若这只是一句威胁,那未免太傻了。
既然弄不清对方为什么会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她索性假装听不懂。
袁牧在控制自己的表情这方面,比慕流云更加算是行家里手,听那大掌柜这么说,反而露出了一种不屑的眼神“你这算是狗急跳墙?死到临头,说得什么疯话?!”
大掌柜没想到自己这话一说出来,非但没有换来牢房外面几个人的惊讶,反而还这样对自己说话,这一时之间让他都忍不住感到困惑起来,以为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于是他这会儿也不管袁牧什么态度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就朝慕流云的脸上瞄,袁牧仿佛没有发现似的,并没有呵斥他或者故意挡住他的视线。
大掌柜盯着慕流云瞧了好一会儿,哼了一声“哼!你们休要诓我!你这厮不姓慕?!”
慕流云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儿“老子姓吴!你这贼头子倒是霸道得很,非要给我改姓?!”
“你说什么姓慕的?他是何人?为何你会觉得此人可以拿出来与我们讨价还价,让我们留下你项上的那一颗狗头?!”袁牧心里面已经惊骇到无与伦比的地步,脸上还得一副不屑模样,仿佛觉得那大掌柜说出来的都是彻头彻尾的疯话傻话一样。
不过大掌柜毕竟也是很狡猾的人,在最初的意料之外后,便慢慢冷静下来,瞪一眼袁牧“你别问我,我不会对你们说的!你们没有一句实话,一点都不坦诚!”
说着,他伸手一指慕流云“这厮与那姓慕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上面扒下来的,分毫不差!若是说他们二人没有半点关系,骗鬼鬼都不信!
若是你们这般不肯坦诚相见,那我也没法子,没什么可说的,我这条命保不住便保不住吧,你们尽管将我脑袋砍了!反正从此以后,怕是就没有人会再知道那个姓慕的人在哪里,他与我非亲非故,也没有什么交情,便让他就客死他乡罢了!”
慕流云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在胸口里砰砰乱跳,几乎快要炸裂开来,若不是刻意稳住,压着自己的情绪,怕是这会儿就连喘气都要带着颤抖。
打小那会儿,母亲就一直说自己长得很像那缘浅的老爹,只不过眉眼之间比老爹要柔和一些,再加上身材瘦小许多,自然扮起男装来就像是一个文弱的少年郎君。
所以冲大掌柜那话,慕流云觉得他应该不是在耍诈,而是真的见过自家老爹!
这么说来,自己老爹真的有可能还活着?!
袁牧心里面也对大掌柜的话从认为他有可能耍诈,到现在信了一半还多。
可越是这样,从脸上就越是不能够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