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仔细想了想:“太小的时候没有什么印象,大一点之后好像太平县的历任县令都没有太坏的,但是也没做过什么特别好的事,就好像是一个摆件儿似的,摆在那里挺好看,但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后来等我做了江州府的司理参军,在杨大人手底下做事,再和太平县的孔县令打交道的时候,就逐渐有些明白了,能力是一回事,在杨大人那样的上官手底下,做一个附郭县的县令,做糖不甜做醋酸,有些时候多做反而多错,不若少做少错。”
“的确,太平县的孔县令论起处境来,用你的这个看法倒也能够解释得通,那王岫呢?”
慕流云愣了一下,王岫这南顺县虽然说也算是杨大人麾下,是江州府下属的一部分,但是地处偏僻,就像李源那边一样,只要不在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倒也不是非得那么束手束脚不可,只要别明着打杨大人的脸,杨大人也不可能不允许下面的县管理得当。
王岫的无能,和孔县令还不大一样,他可没有那么多外部的压力,归根结底还是这个人自己骨子里头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水平。
可是仔细想一想,东谷县的那个老县令好像也没比这王岫好上太多
“这几年不是朝廷一直在广纳贤才么?我记得前几年还开过一次恩科?”慕流云越想越觉得古怪,“照理来说不是应该有很多年轻有为的新官被派到各地去做县令之类的么?
若是不说,我还没有想到,我印象中好像除了李源李大人是自己请求到这边来上任的之外我们江州地界上,好像很久没有出来过什么有能力的咳咳”
慕流云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话即便是在袁牧的面前私下里说,也还是有些逾举的嫌疑,连忙收住了话头,没有再肆无忌惮的评论下去。
不过她的意思和她的顾虑,袁牧倒是也都明白,对她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每年都有年轻有为之士被擢拔出来,也都得到了任命,只是轮不到江州。”
慕流云一愣,想起了之前他们两个人在旬休回自己家的时候,在父亲的书房里面曾经谈起来过一些看起来是被升了官,实际上却比贬官还要更惨的奇怪任命。
“在这位王大人之前,南顺县的前一任县令难不成也是因为过于有能力,所以被罚到了代州去了?”慕流云想起之前和袁牧聊过一嘴关于南顺县上一位县令老爷的事情,再想一想方才他们的话头,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江州是就需要杨大人、王大人这样的’能人’,才好运作一些事情?诸如北安县周围曾经嚣张无比的山匪之类?”
“被调任代州究竟是不是罚,这个恐怕还不能一概而论,我现在知道的还不够多,也没有办法回答你。”袁牧摇摇头,“我之前也是介于江州地界不止一次那样的调任,让我担心王岫是个什么水准,保险起见,带了一班提刑司自己的人手。
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
江州的匪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闹起来,什么时候愈演愈烈的?前后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