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立马收回了眼里的泪花,皱了皱鼻头便道:“孩儿还小呢,额娘这么快就想把孩儿给嫁出去吗?孩儿还要多陪额娘几年的,笑笑不嫁。”</p>
“傻孩子,你是公主,哪里能说不嫁就不嫁的?乖,既然你额娘不想出去,你便去御花园摘几支桃花来吧,插在花瓶里,也能闻闻香气。”裕妃笑着轻轻摇了下头。明明笑笑比乌札库氏还要不守规矩,可她看笑笑就顺眼得很,对那乌札库氏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p>
将笑笑支走后,裕妃将妍华拉去了内殿。她要做两件违抗圣旨的事情,她实在看不得她的好妹妹如此消沉下去。</p>
胤禛不允知情的人再提起妍华服用催情药的事情,此为裕妃打算违抗的第一个圣旨。</p>
“妹妹可是一直在想……那日喝了那不对劲的茶水的事情?”那天之后,她没有跟妍华提起过这件事情,本以为工夫一久,妍华心里的羞愤会减淡,可如今四个月过去了,她竟然还是不肯走出景仁宫,实在让她担忧。</p>
妍华惊诧地看了她一眼,旋即便耻辱地别开了眸子:“姐姐……我,我忘不掉……”</p>
那种感觉简直是折磨,那一日回宫之前,她受了半个多时辰的折磨,回宫后,又是很久。倘若如此便也罢了,她如今看到苏培盛魏长安身子芍药,她都会羞愤地不敢与她们对视。她竟然在他们面前,发出过那样令人羞耻的声音啊。</p>
“你这是要逼着皇上将我们知情的几人赶出宫,还是杀人灭口?”</p>
妍华的呼吸一窒,忙转过眸子看向了裕妃:“姐姐,我……并无此意。”</p>
“可你一直如此,可不就是逼着皇上这么做吗?”裕妃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p>
“姐姐……”妍华又急又羞,眼眶很快就红了,“我那一日太……太不像话了啊……倘若我还是潜邸里的格格,丢了脸便丢了脸。可我如今是熹贵妃啊,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让皇上如此自处?让弘历和笑笑他们如此自处?是我让他们蒙了羞啊……”</p>
“你这不是杞人忧天吗?谁会将这种事情传出去?你可知皇上为此早就下过密旨?我们几人不管是谁泄露出去半句,都会被砍头啊!即便没有这道密旨,你觉着我们几人会说出去吗?”</p>
妍华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眼,她不知道胤禛竟然下过这样一道密旨!</p>
她难过地摇着头,哭道:“我知道……我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姐姐也见到那一日的情景了,我只觉着自己……自己……如今每次看到皇上,我都觉得羞愧,我怎可如此大意,竟然……竟然吃了那种龌蹉东西……我……我没脸见人啊……”</p>
“那又不是你的错,你又怎会知道那杯茶有问题?你糊涂啊,你可知你这样下去,会让我们都跟着难受?你可知道皇上有多担心?我从没见过皇上待谁会像待你这般好,简直好到骨子里去了。你如此消沉,岂不是让害你之人畅快?你折磨你自己便罢了,凭什么折磨皇上,折磨我们?芍药都恨不得一死了之,好让你莫要看到她便想起那一日的羞愤!”</p>
“啊!”芍药近来确实鲜少在妍华面前露脸,妍华自然不知道这话是裕妃胡诌的。芍药话少,但善于观察人,所以芍药的心思很重,想得也多,当真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所以妍华听后立马就信了。</p>
裕妃知道,妍华一向都很为身边的人考虑。平素里没人肯将这些话说出来,所以她消沉的时候,便不愿意自己去想这些事情,如今裕妃只想将话都摊开来说,让她好生震撼一番。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裕妃做不到那么绝,但她已经决定要好好刺激妍华一番,不允许她再胡思乱想。</p>
“你以前也不会如此的,为何这一次要这样自私?你可知道,就因为你整日不高兴,也不去关心皇上,皇上过年以来,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他先前病了那么久,你也不肯好生安慰他,你可知道他心里头有多难受?我昨儿在御花园见到他的时候,还见他盯着一张纸在发愣呢,叹气说你很久不曾好好写小札了,他担心得寝食难安啊……”</p>
这番话也是她胡诌的,虽然不是事实,只怕也与事实相去不远。起码妍华这几个月没好好写小札是事实,裕妃几乎每日都过来看看她,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p>
“我与你说了这些,已经是违抗圣旨了,与你说完这些,我就去跟皇上请罪,以后你也不用再看着我这张脸生厌了。”裕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话说得愈加严重了。</p>
妍华终于哭出声来,泪水决了堤一般,扑簌簌直掉:“姐姐……姐姐你为何要逼我?你就让我自私这么一回不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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