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教诲(1 / 2)

雍正熹妃传 心若言 1763 字 3个月前

弘历回宫后,熹妃便病倒了。之前身子一直很好,这一次却因为担心弘历而罔顾了身子,所以妍华这一次病来如山倒,将将歇息了大半个月才好起来。</p>

鉴于先前在王府时,弘昀因为受了箭伤而迟迟不得痊愈,所以这一次,胤禛对弘历的伤口尤为上心。也因了弘历为祭拜先帝而受伤,胤禛便给予了他特例,允他每月都可休几天假,好去景仁宫给熹妃请安。</p>

母子二人入宫后还未有过这样的待遇,每次弘历过去,妍华总要让灵犀在景仁宫的小厨房单做许多好吃的东西给弘历吃。</p>

熹妃是弘历最为亲近的人,所以他免不了要与熹妃谈起他心地最为关心的事情:储位。他心思藏得深,未曾在别人面前提到过对“长大光明”匾额后的匣子感兴趣,即便弘昼闲来无事与他好奇两句,他都会竭力阻止弘昼议论此事。</p>

眼下他屏退了旁人后,便坐在榻边与他额娘谈起了心。</p>

所为知子莫若母,妍华见他将人都屏退,便知道他有话想说。而他向来贴心,定不会将受袭时的惊险道与她听,所以……</p>

“你是不是对那块匾额后面的名字感兴趣?”妍华一副瞧破他小心思的模样,斜躺在榻上看了看他的胸口。衣服穿得多,她并不知道他的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可看到他的脸色透着红润,应该还不错。每日都有太医去阿哥所给他看伤口,她的担心倒也不是那么浓烈。毕竟人就在身边,不用提心吊胆了。</p>

弘历的眸子惊诧地长张大了些,旋即,他垂下了眸子,没敢看妍华的眼睛,只小声问道:“原来额娘都知道。皇阿玛……有没有跟额娘透露过什么话?”</p>

妍华摇了摇头,严肃道:“我知道你是个沉得住气的孩子,在这件事情上你一定更要沉得住气。你皇阿玛还有许多年的皇帝要做,这其中的变数会很多很多,你若是沉不住气,那匾额后面的名字便可能没有你的份儿。你皇阿玛一向韬光养晦,这一点你要学就要学得透彻。”</p>

然而,她知道弘时定会沉不住气,到时候弘时继位的可能绝对会变小。弘时放纵,弘昼荒唐,她无论怎么瞧,都觉着她的弘历最为出色。</p>

她的弘历若是沉得住气,日后就算只当个王爷,也定能做个不让新帝碍眼的王爷,保一世平安。即便她这种认同弘历当王爷的想法,日后会烟消云散,可至少此时她是真真切切的如是希望的。只要他不出头,不要表现出皇位的迫切渴望,以后不管谁当了皇帝,都不会将他当做眼中钉的不是吗?</p>

不过能当皇帝,那自然最好;当不上,那也是命。</p>

“额娘,孩儿……谨记额娘教诲。”弘历的眸子闪了闪,犹豫着点头应下。他额娘每次与他讲道理的时候才会这么语重心长,而她讲的道理,他自然是有所认同有所不认同,但他每次都会应下,毕竟她也是为了他好。</p>

妍华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未必真的听进去了,便又道:“你皇阿玛不公开太子是谁,也是为了考验你们,谁沉不住气谁就输。他不公开太子是谁,也是为了保护他立下的太子啊。你的兄弟虽然不多,可你能保证你不会害他们,他们不会害你吗?”</p>

“不会!孩儿和五弟这么好,怎么会……”他下意识地反驳,却被妍华的眼神摄得小了声音。</p>

“好,就算你和弘昼之间不会,那别的阿哥呢?朝中百官呢?即便是你这次受袭的事情,谁又敢肯定不是哪个与你皇阿玛作对的官员所为?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皇阿玛现在立的是你又如何?你便能安心不好好读书了?还是安心地纵情玩乐了?”</p>

妍华连连问了几个问题,将弘历问得顿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他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孩子,面对这么大的事情终究无法安定心思不去想。眼下被他额娘噎了一通,他羞愧地涨红了脸。</p>

“所以你莫要去想那匾额后写的是谁名字,不管就算现在写着谁的名字,以后都是有可能换掉的。你能保证你皇阿玛对他之前写上的那个名字一直满意啊?”妍华露出一副赤裸裸的轻蔑,将弘历憋得半晌说不出话来。</p>

他吐了几口气,最后小声道:“可皇阿玛这次让孩儿去祭拜皇爷爷,他们都说……”都说这便表明皇阿玛眼下最中意孩儿,是让未来的皇帝去跟皇爷爷祈福护佑。他想想这个可能便抑制不住地开心,能敛了心中的雀跃压抑至今,也不容易。</p>

妍华白了他一眼,打击道:“你皇阿玛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不过看你皇爷爷生前很喜欢你,特地给了机会让你表表孝道罢了。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前面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不成?赢到最后才算得真赢。额娘不是跟你说了,你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好好读书好好孝顺你皇阿玛,别的都不要想。你皇阿玛不是瞎子,也不是老糊涂,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做得好与不好,他门门儿清……”</p>

弘历一阵恶寒,他额娘把他皇阿玛说的神乎其神,想瞎话他别动半分心思不成?就算是他皇爷爷做了那么久的皇帝,也没跟明镜儿似的好不好?他也揣测着他皇阿玛是为了考验他一番,可若是不想立他为太子,又为何要考验他呢?他平日饶是再定定心心,遇到立储这件事情,还是不淡定了。</p>

不过虽然他有些浮躁地想要知道匾额后的名字,但他知道他额娘说的话都在理,且都是为了他好,所以他听了之后,沉默了良久将心定了定,才由衷地看了他额娘一会儿:“额娘,孩儿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