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滚摊的柔唇落在胤禛的喉头上时,胤禛的一双大手也同时握住了她的双肩。</p>
他压根不顾她的肌肤是多么的嫩滑如丝,只用力一推,将她狠狠地往后推远了。阿梨撞在池壁上,眼里满是难以置信。</p>
他清冷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眼里的冷静与寒寂让她的脸色涨得通红。她的渴求,在他毫无欲念的目光下无处遁形。可她不是寡廉鲜耻之徒,他的目光只会让她觉得羞辱,觉得自己恬不知耻。她真是昏了脑子,才会又一次自取其辱。</p>
“你之前说过什么?再也不敢如此?”他的脸色寒得能冻死人,瞧得阿梨瑟瑟发抖。</p>
对,她是说过,那一次他摸了她的脸和眉目,眼里还浮着若有若无的深情。饶是那般,他也未要她,这一次她主动成这样,他竟还是如此先前她。</p>
她瑟瑟发抖着向他伸出手去,却在他凌厉的眼神下又讪讪地收了回来。</p>
为什么?她若是在九爷面前如此主动,九爷定会开心极了,为何四爷却是如此反应?真的是在嫌弃她身子脏吗?她很费解,只缓缓抱进了双臂,不知所措地贴着池壁等着四爷的发落。</p>
他要赶她出去了,是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她不怨四爷。她的身子都被九爷玩弄遍了,四爷肯定不屑碰她了,是她误解了四爷的好。四爷定是同情她,才会赐了个院子给她住。</p>
阿梨再抬眼时,胤禛已经起身穿好了衣服。他高高在上地站在浴池边缘,不冷不热地看着那个浑身发颤的小身子,语气里满是不悦:“这次我原谅你,若是再有下次……”</p>
再有下次又如何?他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名字,顿了顿,才暗叹了一声:“阿梨,你不是青楼女子,焉能伺候完九弟又伺候我?”</p>
他不是不失望的,当初娉娘身为青楼中人,尚且洁身自爱,而眼前这个女子,明明是自由身,却……他跟妍华说过,九弟的女人,他不会去动心思。即便阿梨清清白白,他也不会去碰。因为她是娉娘的妹妹,他对她起不了多余的心思。</p>
正在发抖的小身子蓦地一僵,眼泪簌簌直落,掉在水里激起一圈圈小涟漪。她就知道,他是在嫌弃她身子脏。她如是想着,压根没能真的理解胤禛话里的意思。</p>
“回听雨阁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过来。你若是不想住下去,随时可以离开,我不拦你。”</p>
他离开前只留了这样一番话,明明池子里的水温暖如春,阿梨却觉得奇寒无比。</p>
人要脸树要皮,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可是她做不到,她要脸。所以良辰亲自进来收拾这残局时,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要见任何人。</p>
“外面下雪了,你今儿跟我睡一处,我们好好谈谈。”良辰将她从水里扯起来,亲自给她擦了身子。阿梨却如同一只木偶,眸子不敢看她半分,身子也僵得没了分寸。</p>
翌日醒来,妍华往外一看,好家伙,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如同披了一件圣洁的素衣,美得令人窒息。</p>
去祥和殿的路上,积雪盖过了脚背,虽然道上的积雪已经被人铲开,妍华却突然起了心性,走在了旁边的积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留下一长溜脚印,有趣得很。她还记得曾经拉着胤禛在学里这样走着,俩人一起留下一长串脚印,仿若要一起走到无穷的尽头,心里泛起甜滋滋的暖意,她嘴角的笑容越发柔美起来。</p>
“妹妹小心点儿!呵呵,都是做额娘的人儿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耿氏被纤云扶着,安分地在被铲了雪的道上走着,待看到妍华不小心滑了一下后,忙扬声叮嘱了下。</p>
“可不是。”纤云赞同地点了头,跟着一起轻笑起来,“不过这个模样的婵格格可真美,比阿梨姑娘好看,也比两位侧福晋要好看。”</p>
她抬头看了两眼,由衷地赞了一声,待耿氏侧头看过来时,她忙又笑着夸道:“不过还是主子您最最好看了。”</p>
“嘴贫!”耿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开心心的便怎么都美。”</p>
“咦?婵格格你玩儿雪!”走在半道上的时候,她们遇到了李琴语和弘时。</p>
弘时看到妍华在雪地里踩着,两眼立马放出精光来。他期盼地抬头看了李琴语一眼,见她微微点了头,赶忙向妍华跑去,跟在在雪地里猜起脚印来。</p>
他今年已经十岁了,个子挺拔了不少,只不过性情还是那么纯真,不遮不掩,也不知是像谁多一些。李琴语自从将他接回绿萼苑后,性子越发沉敛起来。如今再看到妍华,她眼里一点儿嫉妒的影子都没有。</p>
“奴婢给侧福晋请安。”耿氏走近后,规规矩矩地向李琴语福了身子,李琴语抬手示意她免礼。</p>
远处的妍华在听到弘时的声音后便已然隔空向李琴语行了礼,不待她站直身子,弘时便捧着一手的积雪向她砸来。</p>
她微微汗颜,她又没说要跟这个小子玩儿,她可是做了额娘的人儿,怎得还能做出这般稚气的举动来。不过,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躲了数次后,弘时反而变本加厉了,看看,他眼下团了那样大一个雪球,是想砸死她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