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轻笑了一声,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花影投毒之事,你有何看法?”</p>
妍华心头一颤,不知他问这话的目的是什么,只怕自己一个不慎便说错了话,只好干笑了一声:“她做错了事情,自是该承担后果。爷自是应该让魏长安按照府里的规矩行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p>
“她投毒害你,你便不恨她?”</p>
妍华的眼睛抖了下,轻轻咬着唇摇了下头:“不恨,我还没死,倘若我真的被毒死了,约莫会恨的吧。是我不该偷进暗格,还不小心烧了娉娘的信,以至于得了这么多人的恨。”</p>
胤禛眸子一眯:“这又是什么气话?我何曾恨过你?婵婵莫要多想。”</p>
妍华回过神来,赶忙挂上一幅甜蜜的笑容来:“奴婢……没有说爷,奴婢是说,”她转了转眸子,不想再坐以待毙,于是便委屈地说道,“福晋与侧福晋她们总是觉着是奴婢偷拿了娉娘的帕子,总是向来搜一搜万福阁。奴婢觉着语气如此,还不如在爷的见证下,让福晋她们差人来好好地搜一遍,也免得日后总要拿这件事为由头来搜屋子。”</p>
胤禛的眸子动了动,无言地看了妍华半晌,见她脸上一片坦荡,这才出声安慰:“不会了。花影已经交代是她偷拿了帕子,以后文瑶她们自是不会再来搜你屋子。这些事情都与花影有关,所以也难怪她们会怀疑到你头上去。”</p>
妍华心里有些酸涩,可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她不曾在胤禛面前为了这些争斗之事诉苦,眼下刻意这般说,便是想看看他护自己护到什么程度,可是他这番话摆明了是要她息事宁人,那么她也只好闭了嘴不再谈。</p>
“我明白的,我也没料到会是花影所为。”她点了头,模样乖巧。</p>
“嗯,婵婵向来聪明,自是能明白这些。花影之事,谁人也未料到。”胤禛漫不经心地夸了她一句,然后便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声,“不过,花影犯的事情当是杀头的。你若是想见她最后一面,我可让魏长安安排一下,若是不想见,那边算了。”</p>
妍华的手微不可寻地抖了一下,她确实想见见花影,可为了避嫌,她又不好开口跟胤禛提。眼下胤禛倒是主动提了出来,她心里着实有些感激,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还是爷想得周到,我与她终究主仆一场,虽然她的心不在我,却终究伺候了我这么久。”</p>
胤禛点了点头:“也好,我让魏长安安排一下。你向来感情用事,此次是她犯了大错,你见过她之后便不要再念着她了,以免伤心坏了身子。”</p>
鉴于妍华身子有些虚,腿上又受过伤,所以魏长安便拘了花影送到万福阁见妍华最后一面。</p>
妍华坐在椅子上,看到跪在面前的花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有几道明显的掌印后,本已收敛得很好的心绪行将崩塌。可是鉴于有侍卫在场,她有许多话都不方便问不方便说,便只好绷着脸半晌都没说话。</p>
灵犀与魏长安好说歹说,才终于将侍卫都调离出去:“你们多加看顾,花影一心求死,只怕会做什么疯狂之举。一有事情就叫我们,我们在外候着。”</p>
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出了疤痕未消之外,已经不再有疼痛感。待侍卫一走,妍华忙颤着手走上前去要将花影扶起来,可是花影却倔着不看她一眼,也不肯起来:“有话快说吧。”</p>
她语气不善,带了丝不耐。</p>
妍华却一点儿也不气愤:“送走了盈袖,眼下又要送走你,你们真当我那般坚强吗?盈袖好歹是得了良缘,你这又是何苦?我知你并未害我之心,你便不要这样与我说话了……”</p>
“哼哼~”花影突然冷笑出声,“格格未免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我并无害你之心?当年格格服食的东西里都掺了朱砂,格格可知,那些朱砂是谁放的?”</p>
妍华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踉跄了两步,灵犀慌忙上前搀扶:“花影?难道是你?你……”</p>
“侧福晋助我进府,我自是要听命于她。”花影的脸上透着疏离与冷漠,与之前的样子全然不同。</p>
妍华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怎会是你?肯定是那个黑影,不,肯定是锦秋……那个黑影是锦秋,是她偷放的……”</p>
“格格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锦秋如何能进来万福阁偷放东西?哼!若不是万福阁内有人投放那些东西,两位格格何以服食了一年多都未有所察觉?”花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笑得古怪。</p>
“格格待你不薄,你何以这样害格格!你良心何在!”灵犀气得握紧了拳头,将妍华扶到椅子上坐下后,上前便要抬手打花影。</p>
花影坦然地仰起头,不慌不忙地迎接灵犀即将落在她脸上的巴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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