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紧张。”薛轻凝从水中站起身来，挂着水珠的完美身形一览无余，惊得连翘更是不敢抬头造次。</p>

薛轻凝扯过一旁的宽袍罩在身上，抬手将她扶了起来。</p>

“我既然问你，便不是要防备你，”薛轻凝的声音坦诚温和，让人不由自主放下防备，“我只是想问你，那药对我可有伤害？”</p>

自从自己被相府那群畜生，当做泄欲工具一样培养，她便害怕地不能入眠。</p>

那些猛药已经让她的身体渐渐发生变化，变成了一碰便能化水的蜜桃。</p>

她记得，在闺中时她还十分正常，即便听人说少女怀春，也并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爱抚和欢合。</p>

尽管现在她还没有什么不适，但盛汝筠的迷恋令她不安，她会不会变成一个怪物，或是要用阳寿来填补那些欲望？</p>

但是此事到底不是光彩的事，更何况还牵扯许多，她没法询问太医，也不可能找到别的郎中问诊。</p>

若是连翘能看懂一二，倒是可以询问一番。</p>

连翘迟疑片刻，小心地看着她，“娘娘可否让我把一把脉？”</p>

薛轻凝大方伸出手去，连翘搭脉片刻，脸色有些沉，“娘娘，奴婢才学有限，但也能看出，娘娘的身子有些亏了。”</p>

“凡事但凡过度，便有危险。”</p>

薛轻凝点点头，觉得这话可信，眼底也浮起一抹担忧。</p>

她并不怕死，只是眼下有些事情她还没有做完，还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候。</p>

“不过娘娘也不必太担忧，”连翘看出她的忧虑，宽慰起来，“看娘娘的脉象，尚未到那不能挽回的地步，只要停了药好好调养，只怕……”</p>

“只怕什么？”薛轻凝追问。</p>

连翘窘迫地看向别处，“只怕不但不会影响子嗣，还会、还会比寻常女子……更加讨陛下欢心……”</p>

薛轻凝懵然。</p>

意思是，反倒与自己有利了？</p>

利不利的她暂且不愿问了，只要知道性命无虞，她便安心了许多。</p>

“娘娘若是信得过奴婢，奴婢便用家乡的法子，给娘娘尽些微薄之力，权当保健调和。”</p>

薛轻凝眸子亮了亮，众所周知湖清一带盛产药材，而连翘又出身医家，应该这点本事还是有的。</p>

况且凭着盛汝筠的猜忌谨慎，对于她的底细早已一清二楚，自己应当是可以放心的。</p>

“那便多谢你了，”薛轻凝笑得温婉，躺下身子等着她给自己推油。</p>

连翘颇有些手法，每次沐浴之后，都会替薛轻凝推抹九花玉露膏，滋养后背肌肤，所以她背上总是那般白嫩柔滑。</p>

薛轻凝一面由她给自己推油，一面随口问了问，“你来宫中多久了？”</p>

“奴婢十四那年进宫，已有五年。”</p>

薛轻凝暗自思忖，比自己倒还大了些许。</p>

“湖清远在江南，你在北方想必不大习惯吧。”</p>

薛轻凝一向不大与人多言，即便是自己宫里这几个，她也没有过份亲近，或许是今日因为身子的事，她竟与连翘多说了两句。</p>

“不瞒娘娘，方进宫时，奴婢因为想念娘亲，哭了数月。”连翘的声音有些憨厚。</p>

她不知道，这话在薛轻凝的心头，好似拉开一个口子。</p>

薛轻凝的鼻头有些酸，忍着几欲泛出的泪水，将脸埋在软枕中，忙将话题岔开。</p>

“宫中可有同乡，能说说话也可以慰藉思乡之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