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静静地听着朱翊镠的话,先是点头,而后又是摇头,“镠儿啊,这想要平衡,谈何容易啊,娘只是——”</p>
“母后——”</p>
李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翊镠打断了,“高祖能做到的事,成祖能做到的事,为何我朱翊镠做不到。。”</p>
“儿啊,你心气打小就高,这点娘明白,娘是担心。”</p>
“母后,不用,如今这大明不是简简单单地改革就能恢复的,江陵公耗费了十年的心血,才将这大明从下滑的深渊给拉了回去。”</p>
朱翊镠的目光此刻变得无比的鉴定,“我如今是说什么夜不会,躺在这功劳簿上,让那些个文官蛀虫,去吸食百姓的血。”</p>
“还有他们是百姓,为何要加上老字,这是对他们的不公平,天下是我朱家的,但也是百姓的。”</p>
“您也知道,高祖起兵的时候,那是1个个百姓投军,共同托举着高祖完成这天下大业。”</p>
“如今我身上流着朱家的血,更是不能忘记根本,现如今,我扶持军方没问题,但是若是以后军方坐大,威胁到了百姓,我也1样要除掉!”</p>
朱翊镠说到这,看向李太后,眼神当中不由自主地投射出些许精光,“当年高祖3次大案,儿不介意再来1次。”</p>
“儿——”</p>
李太后有些愣愣地看向朱翊镠,她发觉自己眼前的儿子,现在变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1时之间,她的内心再次涌现出些许酸楚。</p>
她明白自己儿子此刻的坚强,也明白自己儿子内心的柔软。</p>
想到这,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放下手中的十8子手串,而后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朱翊镠的身边,直接将朱翊镠拥入自己的怀中。</p>
“儿啊,娘可能做错了,这天下交到你手中,反而是苦了你。”</p>
说到1半,李太后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了,“若是有来世,我们还做母子,只是那1世,娘希望我俩就是简简单单的生活。”</p>
“娘——”</p>
朱翊镠的言语中也带着些许哽咽。</p>
朱翊镠1直待了两个时辰,才重新回到工地。</p>
对于李太后所提出的两个点,朱翊镠也确实去落实了,太仆寺常盈库这般,冯保去查了。</p>
这帮子文官,哪怕是有着考成法的约束,但是面对着每年白花花的银子,自然是很难抵制住诱惑的,必然是有着不干净的地方。</p>
别的不说,就拿拨银给京营买马1事来讲,这各营将领,乃至兵部,太仆寺的人都想要把这块蛋糕分分,1年下来的倒损数目,统计,以及造册,乃至送部,都是他们太仆寺,兵部这些人的事,稍稍做做文章,自然是常理。</p>
以这个为突破口,抓些大鱼来,最终将这常盈库控制起来,并不是难题。</p>
最后,自己在倒冯,那这常盈库就必然是落到自己手中了。</p>
所以这事不难,难的是选出勋戚的代表人物。</p>
自己1方面提拔了新贵,另1方面又直接将吴继爵给抄了家,甚至还将京营给了戚继光,丝毫不给那帮子勋戚的面子,这些人心中必然是有想法的。</p>
好在,自己之前在处理宫中禁卫的事情上,还是做得不错,算是结了些好关系。</p>
那么自己就可以以这个为突破口。</p>
“杨世阶——”</p>
朱翊镠1边挥动着锄头,1边在脑海中开始思索着能靠得上的勋戚。</p>
这大明开国上百年,每1代皇帝都会有分封勋戚,积累下来的数目可不是小数目。</p>
不过这其中大多数都是混日子的,躺在祖辈的功劳簿。</p>
好半响,朱翊镠才发现了确实有个人可以用。</p>
那就是杨世阶。</p>
此人是彰武伯。</p>
这彰武伯乃是当年杨洪的侄子,杨信受封的,这杨家也算是将门世家。</p>
而这杨世阶,也算是老成持重,更要紧的是此人岁数足够,又不会乱掺和事,这便是个明事理的主。</p>
这1点可是最受朱翊镠看重的。</p>
想到这,朱翊镠便打算,今天干完活,处理完奏本和题本之后,便直接去趟那彰武伯家中,跟他谈谈,让他重新出来担些事情,最好就是到京营当中当个门面,这样1方面可以安1安老勋戚的心,另1方面则是方便戚继光更好开展改革事务,有个明事理的人能够配合他,并且还给戚继光背锅,这样戚继光在朝廷当中的压力也不会太大,就有着更多精力去处理京营改革的事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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