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青年”从尚蔚的身上搜出了一支六四式,“大块头儿”从战智湛的腋下抽出了一支五四式。一个身材不高,面皮白皙的“小白脸儿”拎着从北京吉普中搜出来,被尚蔚毁坏了的单兵对讲机,森然问道:“谁干的?……”
“俺整坏的,咋的呀?有招儿想去,没招儿死去-…”战智湛脖子一梗,抢着回答道。
“你说咋的?……”“小白脸儿”勃然大怒,抓着单兵对讲机向战智湛的脑袋砸来。
战智湛的脑袋一偏,“咔嚓”一声,单兵对讲机砸在战智湛的肩头。“小白脸儿”还想再打,却被“大块头儿”笑着拦住了。战智湛心中愤愤不已,暗骂道:“你个瘪犊子玩儿意,俺要不是考虑尚蔚的安危,就你这小损样儿,俺不卸了你的嘎拉哈,就随你姓-…”
几个人将战智湛和尚蔚连推带拉的押进了那幢破旧的房子里。战智湛假装挣扎,不断地扭动身体,想找到门牌号之类的标识,然而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是隐约瞥到“长发青年”恭敬地打开尼桑轿车的后车门,自己和尚蔚跟踪的目标阮黄维武从车里钻了出来。
车外刺眼的阳光很快被屋内沉沉的黑暗代替,在两人被推着上楼的时候,战智湛用力扭过身子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尚蔚。也许她突然想到了“死”,这个字所带来的绝望甚至超过了它本身的含意。战智湛笑着安慰尚蔚道:“别怕,有俺在呢-…”
“你少他妈的废话,规规矩矩的快走!再不老实,当心老子扒了你的皮-…”随着一声粗野的声音,战智湛的后背挨了狠狠的一拳,打得他一个趔趄,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
“他娘的!肯定是那个‘小平头’,你个瘪犊子揍儿的居然敢打你老子!跟老子装犊子是不?还翻叫了呢!等你落在老子手里轻饶不了你!还有‘小白脸儿’那个瘪犊子揍儿的!扒皮?扒皮算轻的!老子得抽你们的筋-…”战智湛心中愤愤暗骂着。他忽然发现,自己诅咒的那个“小平头”举起一个小罐子对着尚蔚的脸喷了一下,尚蔚立即瘫软,倒在了地上。
战智湛看到“小平头”在尚蔚面前举起喷罐,就知道可能是麻醉类型的药剂。等到“小平头”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战智湛已经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喷在脸上的东西药性极为强烈,即使战智湛屏住了呼吸,而且在意识中还让肺中的气体尽量往外压,一阵眩晕仍从鼻腔传向战智湛的脑部。
“顶住!千万别迷糊过去,不然的话就完犊子了-…”战智湛集中全部的意识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胸腔中积聚的二氧化碳顺势排出。可是,他的脑子中还是很快暗了下去,但还没有丧失意识。战智湛顺势假装晕倒,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监视着敌人的举动。
战智湛这时感觉自己快窝囊死了:“啥‘大妖山魈’呀!让几个越南猴子收拾的跟小鸡子似的,简直磕碜死了!这要是回去了,哪还有脸见人呀?撒泡尿把自己浸死得了!自己还能活着回去吗?不中!自己必须得活着!自己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把尚蔚这小妮子救出来!要想活着,就得忍辱负重。想当年,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自己又算个啥?姜站长不是和自己说过嘛‘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至高无上-…’金庸金大爷的《神雕侠侣》中深明大义的郭靖郭大侠曾说过‘鞑子若非惧我,何须跟我小女儿为难?鞑子既然惧我,郭靖有为之身,岂肯轻易就死?……’嘿嘿……为人民的利益而死,比泰山还重!至于个人的利益、荣辱,那就更加不足挂齿了。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高于一切-…”
就在战智湛胡思乱想,自怨自艾的时候。“小平头”见战智湛和尚蔚晕倒,一摆手,立刻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战智湛和尚蔚脸朝下按在地上。尚蔚已经失去了意识,还没有感觉到太痛苦,可是战智湛却不同。他只是装作不省人事,被几个特务折腾来折腾去,苦不堪言。战智湛闭着眼睛强忍痛苦,心中骂道:“你们这帮不是人揍儿的,这么折腾老子,一个个的不得好死!出门儿就嘎嘣儿一下让车撞死-…”
战智湛感觉到不知是哪个人反剪他的双臂,使他的双腕紧挨着。接着,又用不知是从哪里找来一根带子将他的双腕紧紧的缠了数道,然后在他的两腕之间的带环上再捆扎几道。这还不算完,一个家伙又用战智湛的鞋带捆住他的两个小手指,在捆他手腕的带子上绕了几圈之后,捆住他的拇指。然后,用差不多的手法捆住了战智湛的双脚。
“小平头”见把战智湛和尚蔚捆了起来,他似乎怕手上沾有药物,就拍了拍手,得意洋洋的连声用越语称赞这“克格勃”的东西还真不错,比起从前用过的美国货强多了。
“我跟你们讲过多少遍了,从踏出国门的那一刻起,必须忘掉自己的母语,一律改说汉语。你们怎么总当耳边风-…”随着话音,阮黄维武叼着香烟走了进来。
“是!请少校同志放心,我们一定时刻保持警惕-…”几个人连声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