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天司判大牢。
牢狱阴暗潮湿,墙壁上孤零零挂着一盏生锈的黄铜油灯。
元妄靠坐在角落的稻草堆上,身上的伤口稍微包扎过,正低头拨弄扣在腕间的铁铐,随着牢门被打开,他抬起头,贺瑶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他扯了扯薄唇,语气轻快,“哟,贺岁岁你来看我啦?”
贺瑶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呸,这两日就要受审了,你快活个什么劲儿?改日菜市口当众问斩,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元妄又笑了一声,故意把铁铐锁链摩擦时的嘈杂声音弄大,“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管他哪日问斩,趁我现在还好好活着,当然是能笑就笑,我堂堂一男儿,总不能时时啼哭吧?”
他一堆歪理,说话时总惹贺瑶生气。
贺瑶把饭菜放在那张破烂矮桌上,“快吃!”
元妄举起双手镣铐,一副无赖模样,“怎么吃?要不,还是你喂我吃吧?”
贺瑶瞪他一眼。
元妄挑了挑眉,到底有些怵她,轻咳一声,把脸转过去了。
贺瑶静默片刻,在他身边坐了,当真拿木勺舀了饭菜喂给他吃。
元妄顿了顿。
他不过是戏弄她的玩笑话,没料到她会当真。
他吃了一口饭菜,贺瑶又喂来一勺。
黄铜油灯安静地燃烧着,在墙壁上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都还是少年少女,再有本事,肩头也还单薄得很。
贺瑶喂他吃饭,瞟了眼他身上包扎后的伤,小声道:“你疼不疼?”
“疼得钻心呐!”元妄笑嘻嘻的,“你给我吹吹?”
贺瑶咬牙切齿。
从前的小侯爷温润儒雅,她竟全然没有料到,他那副温良的皮囊底下居然藏着这么恶劣的性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调戏她、逗弄她,有意思吗?!
她赌气,作势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