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鞭子结结实实地落在皮肉上。
是镇国公忍无可忍,狠狠抽了罗青鹤一鞭。
柏雅尖叫一声,眼看罗青鹤后背皮开肉绽,连忙跪地求情,“国公爷息怒!”
罗青鹤承受着剧烈疼痛,额角冒出细密冷汗,愤恨道:“父亲竟为了一个外人抽我?!我在您眼中,难道就只是个联姻的工具?!”
镇国公气得双手发抖,“我抽你,是因为你背信弃义,喜新厌旧!”
他还要动手,被贺沉珠拦了下来。
贺沉珠冷眼瞥向罗青鹤,“我说过,既然世子执意退婚,我答应就是。我未曾犯错你却要退婚,是你对不起我在先。作为赔偿,还请你辞去世子之位。”
罗青鹤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他面色苍白,讥讽道:“正巧,我也不愿意当这劳什子的世子爷!什么朝堂纷争,什么世家联姻,我统统不喜欢,与其做个笼中鸟,不如和心爱的姑娘寄情山水,更得我心!”
他解下镇国公府的玉佩和世子私印,当着众人的面丢弃在地。
镇国公被他这一举动彻底激怒,“孽子!我明日就请奏天子,撤去你的世子之位!”
罗青鹤不屑一顾,毅然转身,“小雅,咱们走。天地之大,我不信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处!”
柏雅崩溃。
罗青鹤自幼养尊处优,根本不明白放弃世子身份意味着什么!
她出身小门小户,早早就尝过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知道没有权势在手,天下寸步难行!
罗青鹤该不会以为,这些年他过得顺风顺水,然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吧?
是因为他背后有镇国公府撑腰呀!
罗青鹤迈出去几步,见柏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忍不住提高声音,“小雅,你还在等什么?!”
柏雅咬了咬嘴唇。
镇国公夫妇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会当真为了贺沉珠,放任他不管吧?
罢了,不如她先随罗青鹤离开。
想来过不了多久,镇国公夫妇就会把他请回去好好商量对策的。
罗青鹤和柏雅走后,贺沉珠才朝镇国公夫妇福了一个礼。
她道:“晚辈并非执意逼迫世子,只是贸然被退婚,心中实在不快,才想让世子也吃些苦头。三个月后,伯父伯母大可将他请回,把世子之位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三个月,权当对晚辈的赔偿。”
少女才十六岁,却早慧得体。
镇国公府夫妇对视一眼,忍不住摇头叹息。
镇国公夫人含着泪上前,执起贺沉珠的双手,“是我们家对不住你,叫你丢了脸面。你放心,虽然你不能做我们家的儿媳妇,但从今往后,镇国公府会将你视作亲闺女,到你出嫁那日,嫁妆必有镇国公府一份!”
贺沉珠谢过了她。
罗辞玉目送贺沉珠离去,杏眼里难掩遗憾。
洛京所有的小娘子里面,她最崇拜的就是贺沉珠了,也一直盼望她能做自己的嫂嫂。
她挽住镇国公夫人的手,“阿娘,兄长这次闯了大祸。等贺大将军从北方回来,肯定会生气的。好好的两家联姻,竟就这么毁了。我在国子监的时候,甚至都以贺二的姐姐自居了,想着咱们将来要成一家人,时常代替贺大姑娘照顾她呢。”
镇国公夫人烦恼地揉了揉额角,“等着瞧吧,你兄长迟早会后悔。”
镇国公府家事暂且不表。
另一边,贺瑶还不知道贺美熊那边发生了什么,她跟着郭盈盈回到郭府,好好洗漱一番之后去找贺美熊,却没在房里找到人。
她一宿没睡困倦得很,干脆就在她的榻上睡起了懒觉。
就在她睡觉的功夫,郭端平在大书房,唤来养了多年的死士。
他低声:“那些金条,可都转移好了?”
死士拱手,“回禀主人,那夜张师爷已经带着我们,把金条埋进了花园地阁。”
“很好。”郭端平屈起手指,慢慢叩击书案。
他转头瞥向窗外,已经入冬,狩猎场上的那场暴雨,令世家皇族陷入不安,洛京的天空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
联想起最近鬼鬼祟祟出现在府外的探子,郭端平的眉心顿时皱的极深。
他道:“凉州那边的事,恐怕要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