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由于以往看到的二创多喜欢玩“□□少年”的梗,苍木潜意识一直认为他们的相处一定是融洽的……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有点超出预料。
但考虑到魈上仙一向远离人群,独来独往,眼下吃饭居然会和陌生人拼桌,说不定那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场,不过是他如同往常般自我保护兼防御的外壳罢了。
好在万叶属于稻妻人,读空气能力点满,加之有意活跃气氛的荧和苍木,这顿饭吃到最后,过程还算圆满。
至少对于派蒙来说,一大桌没人和她抢的各色美味,这个海灯节简直超值了。
饭后是按习俗来说是要守岁的,苍木还心心念念提前准备了些娱乐项目,眼下四个人正好能凑桌麻将。
但另外三人都坚决不同意她的想法,一直认为体弱疗养期间的病人是被剥夺娱乐权利的。况且打牌最容易上头,而她现在最忌情绪大起大落。
苍木就这么被赶回了房间。
“真是不近人情啊!”黑发少女在房间里怒搓小龙肚子抱怨“可是我睡不着,一直睡了那么久,难道就不能娱乐下吗?”
天天住在望舒客栈被灌药,吃的是白粥配清心,喝的是琉璃袋薄荷花茶,除了码字简直全无娱乐,整个人简直都快立地成佛了。
不,能把码字这种半工作性质的兴趣当成娱乐,倒不如说她的生活已经岌岌可危了吧。
奎丝多灵活地从妈妈手底下钻出来,从角落里叼来一根鲜艳的羽毛,朝她“咕咕”撒娇,表示想玩游戏。
好吧,陪宠物玩耍也勉强算是娱乐项目。
这根鲜艳的羽毛自然不是苍木的,不过望舒客栈枝繁叶茂,在此客居的鸟类繁多,除了最著名的那只,也自然有其他候鸟选择在此筑巢。
这根羽毛便是调皮的小龙不知从哪个鸟巢里翻出来的,一开始苍木还担心奎丝多冲撞了小鸟一家,后来经老板提醒才意识到——现在寒冬腊月的天气,候鸟多半早就迁移了。
耐心陪着“呜呜呜”乱叫的小龙玩了一会儿,直到身后的门传来一声“嘎吱”,苍木回头去看,才发现进门的并非想象中的仙人,而是眼中闪烁着八卦意味,面露兴奋的金发少女,连同一只睡得沉沉的应急食品。
荧迫不及待地进入房间,将房门谨慎关好,朝苍木“嘿嘿”笑着靠近。
“是你自己交代,还是……”
“?”八卦中心的本人感到迷糊“什么?”
旅行者接过苍木手中的羽毛,替她逗弄着小龙,两眼放光“就是刚刚吃饭的那个枫原万叶啊!什么来头?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
“什么呀?”苍木哭笑不得“人家是北斗姐船上的水手,来替人看望我的,一切温柔体贴都是受人所托和良好教养,哪有半点别的意思。”
荧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未必。”
“真的啦,我们之前只见过两次,名字还是这次才正式互相介绍的。”苍木无奈。
旅行者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我是真觉得你们俩挺配。”游历过诸多世界的旅行者眼光毒辣,一眼便能看出少年那过于温柔纤细的外表下有一颗敏感而坚韧的心。
她磕cp之心不死“那你呢?你喜欢他吗?我是说,就算只是好感的那种。”
自然是喜欢的,毕竟谁会给不喜欢的角色氪金呢?
苍木蜷缩起双腿,把下巴压在膝盖上,轻声道“我又不是真的16岁,还来得及跟差不多的同龄人来一场青苹果味的恋爱,现在的心态看人家小孩,感觉像妈妈粉姐姐粉担心他着凉受冻什么的。”
“况且……”她迟疑住了。
“况且?”荧重复一遍。
旅行者的手很温暖,眼睛也明亮,头发是阳光一样金闪闪的颜色,似乎只要看着她就能产生力量。
如同受到鼓舞一般,苍木抿了抿嘴唇“况且我没什么能给他的,他看上去并不是在意身外之物的类型,而我能提供的……钱、名、利——”
万叶似乎都不需要。
苍木记得他有一句角色语音——“武士不需要富足的生活,我们需要的是诗歌,美酒与手中的刀。”
“又来了。”荧有些恨铁不成钢“我都和你说过了,不是只有带来利益的人才能被喜欢,如果你真的喜欢他,而他又对你有意思!那就试试呗!”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谢谢荧酱。”
苍木捏捏旅行者带着剑茧,有些粗糙却还是十分柔软的手,只觉得原本冻得有些僵硬的手开始回暖了。
“但是,我已经不想伤害任何人了。”
她决心至此,荧也只能放弃,将少女冰凉的手拢住,略带歉意地亲亲她苍白的额头“抱歉,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只是很担心……”
似乎是由于异乡人的缘由,在旅行者眼中,苍木和这个世界总有一层格格不入的隔膜感,她看上去过于脆弱,也过于渴求和依赖一份感情。
正如同曾经罗莎莉亚修女所说的——苍木是愿意为爱人做任何事的人。
她热爱自己的报社,这是毫无疑问的,但这种热爱更像是一种错位的责任,苍木眼中的报社应该并非报社本身,而是某些东西的替代品。
除去报社外,她在这个世界的人生立即变得十分苍白且寡淡,就连那些灌注了感情的作品,苍木也未必真正在乎。
作为她的好友,荧以个人的角度出发,希望她能获得一份真诚、宽容以及有松弛感的感情。
她希望苍木能获得救赎,尽管这似乎并不符合世俗意义上的幸福。
荧很快睡着了。她为了楼下的那个微缩版海灯节花了不少心思,不止是体力上的耗费,心力同样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