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无灯的低矮房屋内,梳着朴素麻花辫的少女麻布白衣跪坐在灵柩前,镜头渐渐拉远,饰演亲戚们的演员在八仙桌上将成包摩拉倒出来数清,贪婪地数好,揣进兜里,转而对着面前的瘦弱少女指指点点。
这部分应着苍木的要求,并未实景出境,亲戚的演员们的影子被特制灯光照到地上,压在女主角身上,无需多言,便能让观众明白眼下的处境。
最后一只影子被其他影子胁迫,不情不愿地接下了麻烦精,它做了个拎起的动作,女主便仿佛真的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般,木偶似地起身,镜头跟着左转,背景变换,转瞬身上服装一变,只剩胳膊上挽着一块白布以表孝期,在背景的叱骂声中慌乱地去抱床上苦闹不休的婴儿
在镜头外,弱小无助的女主角是剧组的重心,她从一面背景墙走到另一面背景墙前,摄影机背后的工作人员就要跟着紧急移动——灯光角度要变换,刚刚的背景要重新布置挪作它用,配音的演员确保站位准确,而女主本人的衣服其实自有机关,只需背对镜头一拉一扯,服装转瞬之间便能截然不同。
相同的情景又以不同手法表现了两次,在磨难中长大了些许的女主推开最后一扇房门,竭力忍着轻松的步伐,一步跳上了小船的船头,又步步迈入船舱。
导演组不能跟着女主向前走,因此这段是做好了浮桥,将远处的布景向摄影机方向拉近,以表现出人在走动的效果,背景的嘈杂人声从纯璃月语逐步转变为各国混杂。
女主走进狭窄的牢房,坐在短短的床边用期盼的眼神凝视着窗外,她无法入眠,全身心都是即将前往陌生国度的复杂情感,直至窗外天光大亮,她才猛然惊醒般,急急跑去船板处。
窗外的不同光线和景色变换,其实是剧务们叠罗汉般将画片挡在舷窗上,又用特殊打光灯调解光度,实现时间飞逝,背景音是快走的摆钟声表示紧迫心情。
她一阵小跑,过于刺眼的阳光照射着久不见天日的苍白脸颊,耳边竟是陌生的语言。
导演扛着摄影机大跑,示意高处的灯光师加大力度,表情因收音设备的杂音吸入而无声狰狞。
苍木站在最高处的城墙上,俯视着眼前,心里的大石头不上不下地悬在空中,直至阿尔邦做了个表示戏目结束的手势,她才瞪大了眼睛,去询问身旁旅行者的证明“这是结束了是吧!我们一次成功了?!”
荧点头,她呆住几秒,难以置信地抱住旅行者欢呼起来“一次!一次就过了!”
荣誉骑士平日里上天入地的,下盘极稳,任凭她抱,脚下魏然不动,稳如根扎。
苍木欢呼完,才迟迟想起询问旅行者为何出现于此。
原来荧本该依旧沉迷锄大地,刷圣遗物,奈何近期从蒙德凯瑟琳处接到消息,城内的电影剧组每天忙于制作道具和场景,急需大量材料。
为此,她们愿意提供丰厚的报酬,比如说摩拉、经验书、矿石和没什么用的彩色石头。
乐于助人的旅行者对此义不容辞,在苍木忙于拍摄的这段时间,她都快从外包混成对接了。
提供材料的工作很快全部完成,旅行者本着好事做到底的想法,打算来拍摄现场看看有无其他需要,她的任务雷达告诉她,整个电影拍摄期间,她都不会缺少原石来源。
好吧,苍木非常能理解荧对那些彩色小石头的迷恋,尽管在提瓦特上的人看来,这份爱好有些莫名其妙。
可惜电影的拍摄已经告一段落,主编们对她接下来的新连载恨不得以身代写,还有其他蒙德产业都等着察看处理,她回到蒙德的这段时间,连给大家准备好的礼物都没时间送,更别提写书。
虽然很遗憾不能和旅行者一起待在片场,但再不写,明分主编真的要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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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归,分社的布置依旧如同往常,见她终于肯放下闲业干正事,明分主编简直喜极而泣。
苍木不在的日子里,她的秘书也并不闲着,而是在帮明分主编处理工作。
首先要处理的便是《酒庄》的销售额度,虽说作者和插画师惨烈分手,但这本书的销售并未受到影响,【白垩】便是炼金术士阿贝多的事,终究鲜为人知。
读者们只知道这本书内容很虐,插画很唯美就够了。
倒是不少人对书内的人物原型很感兴趣,十篇读者来信中,有八篇是在问“林语老师,书中的酒庄原型是不是蒙德的晨曦酒庄啊?”“男主角亚历山大的灵感来源,是那位迪卢克先生吗?”
该死,她都说了不是啦!你们不要把原型和角色联系起来啊!
读者的来信询问还算委婉,明分主编递给老板一沓璃月蒙德的各类小报消息,什么写的可就胆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