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木!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冷静下来想一想!”旅行者握住她的肩膀,苦口婆心:“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目的不就是为了激怒你吗!”
派蒙也急得来回跺脚:“是啊苍木,旅行者说得没错,你没必要为了这些小喽啰赔上自己啊!你是总主编,你走了的话,报社怎么办你的连载怎么办还有还有……”
苍木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垂着眼睛,不言不语。
直到旅行者和派蒙说得口干舌燥,她才再次开口,执拗道:“我要去至冬。”
“你,你……”旅行者顿时气急。
“荧,派蒙,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苍木微微抬头,直视着两人的目光,眼神是出乎意料的坚决:“你们担心我没有自保能力,却要孤身前往陌生的国度,那里是我曾经无论如何都想要逃离的噩梦,至今都有敌人对我虎视眈眈。”
“这些你们没有说出来的,我全都明白。”
“以上的问题,我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全都思考过。”苍木牵动嘴角,露出个讥讽的笑容:“我甚至知道更多——下毒这件事,难道只是两个小喽啰的一时胆大吗未必。”
“处于不知名的原因,愚人众渴求【我】的存在,博士曾在我身上做过许多次实验,那时我的身体昏迷着,神志却依旧清醒,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那些冰凉的器械落在身上,切开皮肉的触感……”苍木转过身去,旅行者无法窥见她的表情,只能听出她平淡的语气中潜藏着巨大不甘。
“那种任人宰割的感觉,我绝不要再次拥有!”
“逃出来后,我小心翼翼在璃月藏了三年,在这三年了里,我拼命积攒翻身的资本,因为担心被抓走囚禁的恐惧,从未远离我。”
“等终于有资格站到棋盘上,不再成为棋子时,我高兴极了,以为这样就能守护自己,守护自己身边的人……于是我有了底气,敢拒绝【公子】的示好,即便落到【散兵】手中,也能侥幸逃出生天。”
“但这些是不够的。”苍木轻声道:“远远不够。”
她转身,宝蓝色眼瞳里有什么晶莹的存在在昏暗秘境里隐隐闪动:“明姨死了,死于这两个蠢货的自以为是。但不代表着这件事还没有其他的凶手……当我拒绝第一位执行官的邀约时,就代表着整个阴谋已经开始了。”
“【公子】以利益诱我,我拒之,因为我对至冬的富贵名利不感兴趣。”
“【散兵】以言语骗我,我早有预料,侥幸翻了盘,算彼此平手。”
“而眼下,【他】在用感情逼我,逼我愤怒,逼我复仇,逼我与他见面。很遗憾,他赢了。”
派蒙已经完全迷糊了,两只眼睛都快成了蚊香状,晕晕乎乎地发问:“等等,不是说只是他们两人的计划吗【他】是谁这件事还有别的执行官的手笔”
“只有他们两人。呵呵……”苍木冷笑一阵,笑得派蒙心里发寒:“一个驻扎在蒙德最高领袖都不是的玩意儿,也敢对【女皇钟意的继承人】下手即便我们葬礼当日并不知道明主编死亡的真实原因,相比过几日也会有人来【帮】着提示。”
她用脚尖踢了下讨债人的尸体,嘲弄道:“估计也就只有这蠢货,以为是【自己】想出来的好办法。殊不知完全被人当做了挡箭的靶子。”
“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外加点煽动,就能让这家伙顺着预料中的发展去执行计划,最后既然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和行动,想必责任也自然全归咎于他和他的下属。”
“赢了,他使我畏惧,立大功,操纵者也得到了【继承人】愿意归顺的可能性。”
“输了,便是小喽啰的咎由自取,他们的自以为是和【执行官】的拉拢态度并不相同,既展现了自
身的手段和獠牙,也再次提醒他们目前的温和态度,不过是打一棒子给了个甜枣。”
“最坏,也是目前这种情况,我被激怒,铁了心要报仇雪恨,而目前保护我的骑士团和千岩军都是守序阵营,不会允许我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出复仇的途径,如果想要报仇,就代表我独自,且频繁地出现在愚人众的视野里。”
“每一次报仇的过程,同样是我脱离保护区的时刻。”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不报仇。”苍木笑笑:“不报仇,毕竟目前只有少数人知道明主编的真实死因,愚人众不会蠢到将它公之于众,只要是说服自己、欺骗自己她是意外去世就好,就还能安安稳稳地龟缩在防护圈里,继续当一个忙忙碌碌的柔弱总主编。”
“可是我不甘心啊!”她的眼里有熊熊燃烧的,表情却是痛苦的,拳头因攥得过于紧而指甲刺进了掌心,鲜红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一滴滴落在地面的石板上,没入那些经久的灰尘,寂寂无声。
“我不甘心,哪怕是现在如此,下毒者已经被处决,我依旧不甘心!这难道是报仇吗杀两个无关紧要的傻子,就欺骗自己已经对得起逝者了这算什么复仇!!!”苍木咆哮着:“她因为一个和她无关的原因,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死因,她的家人不知道,朋友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只有我会能她报仇!!”
除了她,还有谁能为她报仇呢如果连自己也能被一份浅薄的胜利轻易化解,那该多么可悲啊!
这份仇恨,或是说明姨的死亡,就如此轻描淡写便可抹去的存在
“苍木……”派蒙担忧地喊了声她的名字。
苍木恍若未闻:“我不仅要报仇,还要搞得轰轰隆隆,在所有人的眼中进行这场复仇……也唯有如此,我才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