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对高衡道:“高大帅,陛下特地命首辅丁魁楚大人带着百官来这里迎接,这是给足了大帅面子啊。”</p>
高衡对这一套不感冒,再说了,你一个眼看着就要亡国的小朝廷,在高衡这里也没什么排面,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高衡便回礼道:“如此就多谢陛下了。”</p>
随即丁魁楚上前见礼,瞿式耜、何腾蛟等大员紧随其后,高衡深深看了瞿何二人一眼,但并未多做交流,王坤上前道:“这样吧,陛下该在行宫等急了,今日虽是兵部下文,但实际上是陛下的意思,大战在即,我们也想听听大帅高见,司礼监已经在行宫设宴,为大帅接风洗尘,至于将士们大帅莫要担心,我们早已准备了饭菜,可以入城用餐。”</p>
高衡点点头,“如此甚好。”</p>
王坤领衔,一众人簇拥着高衡入城,高衡这还是穿越以来第一次来南宁,不过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此时的南宁,早已显现破败之相,倒不是说街上的建筑物被战争摧毁,毕竟战火还没有蔓延到南宁,只是城门大街上,不少商铺已经关门歇业,走在路上的行人也是面无表情,让人感到非常颓废,这是典型的末世景象,人民一旦失去了精气神,就说明这个朝廷已经没救了。</p>
士兵们被安排进早已设立好的营区进行休整,高衡则跟着王坤等人一起去南宁行宫。一路上,大量本来面无生气的百姓被这支奇怪的军队所吸引,朝着这边围观过来,这支军队装备精良不说,而且队伍严整,一看就知道很厉害,这让百姓们啧啧称奇,大明何时有这么精锐的军队了?</p>
这段时间,南宁城内也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前线不断有败报传来,先是济尔哈朗的大军攻下了桂林,全州守将刘承胤虽然带着退下来的湖广兵挡了一阵,可根本不是济尔哈朗的对手。一方面是清军强大,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另一方面也是湖广兵新败,对清军早就有了恐惧心理,抵抗一阵之后,士气便接近崩溃。刘承胤知道留在全州必死无疑,只能一路南撤,目前已经退到了柳州府来宾县附近,位于红水河北岸。</p>
东路军多铎那边,明军也是败报频传,多铎一路猛冲猛打,清军已经拿下梧州,兵围浔州,眼看着距离南宁近在咫尺了,这怎能让城内的百姓不感觉到恐惧。</p>
高衡来到所谓行宫前,发现这不过是原来的府衙扩建而成,虽没说什么,但王坤也觉得有些尴尬,便解释道:“事起仓促,陛下只能先行住在这里了。”</p>
高衡摆摆手道:“没什么,军情紧急,我们还是先进去吧。”</p>
王坤示意卫士不能跟进去,范玉道:“大帅,您的安全怎么办,这不行。”</p>
“放肆!好生无礼,面见天子,怎能带兵上殿。”何腾蛟大喝一声道,对于域外人马,他没有任何好感,别说是兴华军,就连屯驻在湖广境内的农民军,他都视作威胁。方才在城门处,高衡无礼也就算了,只当他是不懂事,现在到了行宫前还要带兵进去,这让何腾蛟忍不了了。</p>
范玉立刻反击道:“何大人,我们又不是你朝廷治下的军队,你摆什么谱。”</p>
“你!蛮子!无礼!”何腾蛟指着范玉道。</p>
高衡斜睨了何腾蛟一眼,怪不得堵胤锡被这家伙逼得走投无路,这人确实不怎么样,都这时候了,还端着架子,有能耐,你把湖广收复再说,否则在这里大呼小叫,只让人觉得可笑。</p>
不过高衡还是按住了范玉,对王坤道:“这样吧,我只带他一人进去,作为随身护卫。”王坤看向了丁魁楚,丁魁楚一咬牙道:“我是首辅,本官就做一回主,让这位将军跟着高大帅一起进去吧,陛下那里我去解释。”</p>
众人这才鱼贯而入,到了议事厅,也就是府衙的正堂,这里早已经摆上了席面,百官当然不可能都进去,只有少数高级官员有资格进入,这种也算是国宴了,一般官员不够格,并且国宴是分餐制,一人一张桌子,正堂也摆不下太多桌子。</p>
明代以左为尊,左边第一个桌子便是留给高衡的,右边第一个则是丁魁楚,其他官员依次落座。</p>
众人一进去,高衡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龙椅上的永历帝,龙椅有些简陋,应该是临时制作的,跟后世他去故宫旅游看到的龙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这里就跟草台班子似的。他的目力不错,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还是能看出来,永历跟他年纪差不多,都是年轻人。</p>
永历还未说话,王坤便提醒道:“高大帅,按礼制,对陛下当呼万岁,行叩拜礼。”</p>
高衡看了王坤一眼,“呵呵,王公公,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我是应邀而来,还是那句话,我们不属于明廷,何来跪拜之说。”</p>
永历面露不悦之色,自己给了高衡这么高规格的礼遇,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上路子,自己可是上国天子,别说是安南军阀,就是安南国王来了,也得老老实实跪着,这高衡好大胆子。</p>
“反了!反了!”瞿式耜吼道,“区区蛮夷,竟然如此嚣张跋扈,来人啊!”几名侍卫围了上来。</p>
高衡冷笑一声,“瞿大人是吧,本帅和兴华军全体将士乃是堂堂炎黄子孙,何来蛮夷之说,若是安南国王来了,倒是能跪拜。可我要告诉你的是,安南人也在兴华军的刀枪面前瑟瑟发抖,我兴华军只是恰巧在安南建立而已,和安南朝廷可没半毛钱关系,不仅如此,不管是郑氏还是阮氏还是别的什么安南人,都是兴华军手下败将而已,兴华军有今日地盘,也是从安南人手上夺来的,怎么,现在你还要本帅行跪拜之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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