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容启秀目光中的隐隐作痛，她的声音越发清晰疏离：“我现在才明白，我过得不好的时候，不想和你来往，因为看到你过得好，我就会觉得你亏欠了我；但是现在我过得很好，所以可以云淡风轻、宽容大度地免了你欠我的债。”</p>

“你要明白，是秦骁造就了现在的我，让我彻底放下过去，可以平静地和你探讨从前。”</p>

“换言之，我都已经如此了，你若是还有任何幻想，真的是脑子不清醒。”</p>

“或许是我自恋，但是你最好不要把着过去念念不忘。”</p>

“你欠我的，一笔勾销；甚至于现在，我都可以说原谅你。不，是感谢你，感谢你当年不娶之恩。”</p>

“我们一起走过那么多年，所以我知道你骄傲，你偏执；如果我过得不好，你或许会悲悯；但是如果我过得好，你就会不甘心，是不是？”</p>

容启秀苦笑：“在姐姐心里，我就是如此不堪吗？”</p>

“你凭什么以为，你伤过我一次之后，我还不能觉得你不堪？容启秀，我们之间没必要撕破脸，只希望能相安无事。我恳请你听进去我的实话，我对你，早以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也请你，回去对你的娘子负责，不要得陇望蜀，再做忘恩负义之徒。”</p>

“姐姐你真的误会了。”容启秀道，“我若是连姐姐的性格都不了解，岂对得起这么多年感情？我从选择放弃的时候就知道，我再也没有退路了，我彻底失去了姐姐。”</p>

“你做的事情，没让我觉得你真明白了。”顾希音冷笑，“比如我嫁人在即，你大庭广众之下坚持要见我，尤其现在秦骁不在，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是不希望我过得好。”</p>

“姐姐，我是想你要嫁人了，以后见面更不方面，所以找机会看看你，告诉你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我至少，还是你……弟弟。”</p>

容启秀说完这话就站了起来，苦笑着看看顾希音，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到桌上：“原本想给姐姐买点东西，但是知道你一定不会收。左思右想，还是送上银票，姐姐留着赏人也好，捐出去给谁也好，总归是我对你的一份心意。祝姐姐以后万事顺遂……和秦将军，琴瑟和鸣。”</p>

说最后四个字，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p>

他不等顾希音说话，已经掩面快步而去。</p>

月见见状心里都有些不忍，低头问顾希音，“姑娘，这……”</p>

容启秀和她想的不一样，他近乎卑微的态度，让月见心软。</p>

“没什么。”顾希音站起身来，“论拿捏人心，他也是个中高手，走吧。”</p>

无论容启秀什么态度，她都不会产生任何动摇，怜悯他？谁怜悯当年的她？</p>

她今日来见他的目的，只是想让他死心，以后别把徐令则当成对手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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