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p>
顾希音脸上露出犹豫之色。</p>
“怎么了?”徐令则敏锐捕捉到她的神色,淡淡开口道,“如今我已落到这般境地,没什么听不得的。你想什么,直说便是。”</p>
“我有毒药,见血封喉那种,你要吗?”顾希音走到他面前,从脖颈里掏出脖子上红绳拴着的小葫芦,解下来托在掌心,仰头看着他,认真严肃,“我想对你来说,或许有情况下你会需要。但是请你慎用,毕竟人在,才有可能。”</p>
徐令则伸手捏起小小的玉葫芦,玉质粗糙,带着温热的体温。</p>
“见血封喉?”</p>
“是。”顾希音娇俏一笑,“你看你能找到玄机吗?”</p>
徐令则翻来覆去地看,并未找到开口之处。</p>
顾希音得意地给他演示,嘱咐道:“在这里,对,别打开,不到万一别用。我犹豫只是怕你乱用。”</p>
“你随身带这种东西做什么?”徐令则眼神犀利。</p>
顾希音又眨眨眼。</p>
徐令则眼睁睁地看着她眼中雾气从聚拢到消散,快得几乎让他怀疑自己眼花。</p>
“防身呗。”顾希音若无其事地道。</p>
徐令则没有说话,心里却很清楚她的真正用意。</p>
——她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般豁达热烈,在她内心深处,对于这世间,也藏了深深的敬畏和恐惧。</p>
孤立无援的孤女,她活到今日,委实不易。</p>
她内心刚烈,或许哪日受辱,便义无反顾地去了。</p>
“好了徐……九哥!你安心养伤,有空咱们一起编造下建安侯府那边的人口,免得露馅。我的婚事就这么说定了,别人问起你随便说。”</p>
反正她这么一个规矩贤淑的女子,是不能问自己未婚夫的,嘿嘿。</p>
徐令则点点头。</p>
“呀,我的包子,该烧火了!”顾希音忽然跳起来,“徐……九哥你先休息,我出去蒸包子去。”</p>
徐令则看着她风风火火地跑出去,眼神一直跟随她到出去。</p>
这些日子东躲西藏,他也很累,脱了鞋慢慢躺倒。</p>
被褥蓬松柔软,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徐令则手心里握着犹带着她体温的小玉葫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心又皱了皱。</p>
胡思乱想着,他终于陷入了梦乡。</p>
梦中似乎在轻叹,温昭要把她送给他。</p>
他是被屋外的说话声吵醒的。</p>
不知道他睡了多久,暮色已经笼罩下来,半明半暗间,他坐起身来,用了几息时间才想起自己的处境,缓缓挪到临炕大窗前,把窗户微微掀开一条缝。</p>
“张叔,您有事吗?”</p>
听里正已经东拉西扯了半天,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顾希音忍不住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