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让人把他装进泔水桶,扔去城外的乱坟岗子了。”老鸨眼神躲闪了下。</p>
“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上官瑾冷冷盯着她,“带本官去案发现场。”</p>
老鸨低着头,忙不迭应声,领着上官瑾来到二楼的一间厢房外,厢房门口悬挂的灯笼上,描着水红的芍药花。</p>
“大人,这便是芍药的房间。”老鸨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站在门口说了这句废话。</p>
蔚五率先上前,一把推开房门,只见一扇镂空的雕花垂拱槅门将屋子分成了内外室,粉色纱帐半垂半挂,将内室遮得朦朦胧胧,一团烛火正透过纱帐隐隐晃动。</p>
纵然是大白天,这屋子也并不亮堂,光线十分暧昧。</p>
空气中隐隐透着一股令人血液躁动的甜香气,蔚五压下心头的不适,伸手刚撩开纱帐,脚步便下意识地停住。</p>
一个女子,手执书卷,半靠半坐,正倚在美人榻上,闲闲翻着手中书卷。</p>
她侧颜秀美,螓首皓颈,长发半披半挽,发髻间只一只玉簪,典雅素净。披垂的青丝被她揽过一侧,乌鸦鸦地堆在了玉颈间,顺着圆润的肩头流泻而下,慵懒的姿态中,透着一丝妩媚。</p>
她肌肤如玉,轻云纱的外衫松松披在肩头,水红色刺绣芍药肚兜紧裹饱满,从轻纱下若隐若现地透了出来,只能堪堪遮住半片胸口。余下的大片白腻肌肤明晃晃地袒露着,刺得人睁不开眼。</p>
这是个奇特的女人,在她身上,清雅和欲色两种矛盾气质竟神奇地融为一体。</p>
这是个是天生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尤物,只一眼,便让蔚五红了耳根,只能艰难地挪开视线。</p>
仿佛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打扰了她,她这才刚回神一般转头望来,眼神闪烁着小兔子一般的惊慌。</p>
“民女芍药,拜见大人。”</p>
她翻身下榻,匆忙朝他迎来,雪白的赤足踩在地上,行走时在裙摆间浮现,玲珑小巧,指甲染着丹蔻,白皙与红艳泾渭分明,勾得人心颤。</p>
“我……我不是……”蔚五吭哧着解释。</p>
话音刚落,眼前人影一闪而过,美人直直越过他,朝着身后的上官瑾屈膝行礼。</p>
上官瑾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声音平静无波,“你就是芍药?老鸨说许大宝是你失手打死的,你可认罪?”</p>
芍药脸色顿时一白,转头飞快地看了老鸨一眼,浑身似卸了力般跪倒在地,泪水很快盈满眼眶,一言不发低头哽咽。</p>
上官瑾毫无所动,“你若现下不说,本官便只好将你请回衙门慢慢说了。”</p>
芍药抽噎着,连忙抬头解释,“大人,事出有因,实在是他欲要强行凌虐,民女才失手推了他。是他自己运气太寸,后脑勺撞在了桌角上,这才不省人事的,真的与民女无关啊!”</p>
“强行凌虐?”上官瑾眼风一扫,“可本官却听闻,那许大宝是你的常客,对你言听计从,为了你几乎倾尽家财。这样的人,为何会性情大变突然行凶?这其中,有何隐情?”</p>
芍药的视线稍稍朝老鸨方向移了一下,迟疑着说道,“他说他攒够了赎我出去的银子就娶我,我虽应承了,却从未放在心上。十个恩客有九个都这么说,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情话,哪知道……哪知道他居然是认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