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的确都听到了女人念诗的声音,可范新却一口否认,这里面一定有名堂。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大家别再说了。</p>
我看了看,范新的家是一幢三层楼的小洋房,应该有三十年左右的历史了,这在当时是很豪华气派的。院子里有左右各一块花圃,只留下中间一条一米多宽的通道通往屋前。在这样初冬的季节花圃里的花却开得茂盛,我的心里暗暗吃惊,看来这范宅确有古怪。</p>
范新领我们进了客厅,让我们坐下,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稍候,我去泡茶。”我忙说:“范先生,不用了,能坐下来聊聊吗?”他转身看了看我:“茶总是要喝的,这是礼。”说完也不管我们,自顾进了里屋。</p>
陆优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而邱锦书则咬着嘴唇,双手不停地搓着,虽然已经坐了下来,可他的双腿却仍在打颤。我轻轻说道:“这茶不能喝。”大家都点了点头。我仔细地观察着客厅的摆设,一套水曲柳木质的沙发,天然树墩的茶几,红木仿古条柜上有一台旧式黑白电视机,条柜边上是一张很古老的“八仙桌”,虽然屋里的家具式样都很陈旧,可漆色却是很新,打理得也很干净,一尘不染。四面墙壁也空空的,很白净。</p>
我轻轻问邱锦书:“范新是不是有洁癖?”邱锦书先是一楞,然后摇了摇头道:“范新不太讲究的,倒是叶灵很爱清洁,算是有些洁癖吧。”我点了点头。大约十几分钟后范新提着一把仿青花的大瓷茶壶过来了,这茶壶应该是七八十年代的物件,他的左手还拿了几个茶杯。</p>
他把茶杯一个个地在桌子上放好,然后从茶壶里往杯子倒满茶,小心地放好茶壶,把茶一杯一杯的递到我们的手里,脸上带着笑:“喝吧,上好的祁红。”端着杯子我们半天都没有动,范新看着我们,目光中有些敌意:“我的茶有毒么?”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只是我们并不渴。”说完,我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他们也跟着放下了杯子。</p>
范新倒没有再说什么,木然地坐着,就这样看着我,对目光让人心里发麻,我没有再担叶灵的事情,既然一开始他就否认了,我觉得就没有和他提及的必要,但我能够从他的身上感觉到重重的阴气,或者说是尸气,我问道:“范先生,最近有什么人来找过你么?”他说道:“什么人会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p>
我说道:“比如一些很不友善的陌生人。”他看着我们,目光迷离:“陌生人,不友善,不知道你们算不算?”邱锦书忙说道:“我们怎么算是陌生人呢,老范,怎么说我们也是几十年的朋友了,况且我们此行并没有敌意,是来保护你的。”范新听了他的话轻轻说道:“锦书,这些年来你过得好么?”这时坐在我和陆优中间的唐宛儿双手突然分别抓住我和陆优的胳膊:“哥,你们听,什么声音?”</p>
我努力地听了听,并没有听到什么,陆优也摇了摇头。唐宛儿紧张地说道:“你们仔细听,就在门外。”我竖起了耳朵,只听到风声,我又凝神听了一下,是的,隐隐约约听到凄凄的哭声,我说道:“有人在哭!”唐宛儿用力点了点头:“嗯,好象不只一个人。”陆优道:“是不是谁家死了人了?”邓琨摇了摇头:“就哭声应该就是院里,但却好象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p>
听到我们的话,范新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慢慢地把茶又倒回到茶壶里去,嘴里喃喃地说道:“哎,这么好的茶,浪费啊,你们不喝我拿去养花。”说罢打开门向外面走去,门一开,那哭声更真切了,果然就是从院子里的地底下发出来的声音。我站了起来,跟着到了门口,只见范新提着茶壶,寻着哭声发出的位置往地上浇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