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契约之外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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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陵园的惊魂一幕，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叶清然和顾霆渊之间激起了层层涟漪，也让两人原本清晰的“契约”界限，变得日益模糊。

顾霆渊雷厉风行地解决了陆景辰和黑蝎子，不仅为叶清然出了一口恶气，也向整个帝京宣告了他对叶清然的维护之情。一时间，“顾太太”这个名号，在帝京上流社会中，变得分量十足，再也无人敢轻易小觑。

叶清然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白天，她在顾家西侧那栋独立的医疗实验楼里，醉心于她的医学研究，夜晚，则与顾霆渊在同一屋檐下，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只是，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了。

顾霆渊不再像最初那样，对她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偶尔会主动询问她实验的进展，甚至会在她遇到瓶颈时，以他商界巨鳄的敏锐洞察力，给出一些出人意料却又切中要害的建议。

这些细微的变化，叶清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知道，这个男人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地向她敞开心扉。而她的心，也在这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悄然发生着改变。

她不再仅仅将他视为“契约”的甲方，一个冷漠的合作伙伴。她开始尝试去了解他，去探究他冰冷外表下，那颗或许并不那么坚硬的心。

这天，叶清然在实验室里分析一份关于新型抗癌药物的临床数据报告，眉头紧锁。报告中的一些数据出现了异常波动，与她之前的理论推演有所偏差，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端起手边的咖啡，却发现已经空了。

“林伯，麻烦再帮我送一杯咖啡进来，谢谢。”叶清然按下了桌上的呼叫铃。

然而，片刻之后，推门进来的，却不是林伯，而是顾霆渊。

他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遇到难题了？”顾霆渊将咖啡放在她面前，目光扫过她面前摊开的复杂数据报告，淡淡地问道。

叶清然有些意外，连忙站起身：“顾总，您怎么来了？”

“林伯临时有点事，我正好路过。”顾霆渊的解释轻描淡写，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味。

叶清然心中却微微一动。她知道，顾霆渊日理万机，不可能“正好路过”她这个偏僻的实验室。他，是特意来看她的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中产生了一丝小小的窃喜，但她很快便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是啊，实验数据出了一些问题，和预期不太一样。”叶清然指着报告上的曲线图，有些苦恼地说道，“我怀疑可能是实验过程中的某个环节出现了纰漏，或者是我之前的理论模型不够完善。”

顾霆渊微微颔首，目光专注地看着那些复杂的数据和图表。虽然他并非医学专业出身，但凭借着他过人的商业头脑和逻辑分析能力，他很快便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些异常波动，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样本来源的差异性造成的？”顾霆渊突然开口问道。

叶清然微微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

样本来源的差异性？她之前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这次临床试验的样本，来自不同的地区和人群，他们的生活习惯、饮食结构、甚至基因背景都可能存在差异，这些因素，确实有可能对药物的疗效产生影响。

“你说的有道理！”叶清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找到了突破口，“我需要重新对样本数据进行分组和对比分析，排除这些干扰因素，才能得到更准确的结果。”

她立刻坐回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整个人都沉浸在新的思路之中，完全忘记了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顾霆渊看着她因为找到了研究方向而重新焕发出光彩的脸庞，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

他喜欢看她这副专注而认真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只有她和她的医学研究。那一刻的她，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自信、从容，又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清然才从繁杂的数据分析中回过神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经过重新分析，那些异常波动果然与样本的差异性有关。排除了这些干扰因素后，药物的疗效数据基本符合了她之前的预期。

“太好了！问题解决了！”叶清然兴奋地转过头，想与人分享她的喜悦，却发现顾霆渊竟然还站在那里。

“顾总，您……您还没走？”叶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竟然把他给忘了。

“看你那么投入，不忍心打扰你。”顾霆渊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谢您，顾总，您刚才的提醒，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叶清然由衷地感谢道。如果不是他，她可能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

“举手之劳而已。”顾霆渊不以为意地说道，“你的这个研究，如果成功了，对顾氏集团旗下的生物制药公司，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叶清然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她知道，顾霆渊是个商人，他所做的一切，或许都带着某种商业目的。但她宁愿相信，他刚才的帮助，并不仅仅是为了利益。

“我会尽力的。”叶清然认真地说道。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沉默。

“晚上……有时间吗？”顾霆渊突然开口问道，语气有些不太自然。

叶清然微微一怔，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顾总，您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奶奶说，很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顿饭了。”顾霆渊的目光有些闪躲，似乎有些不习惯主动邀请别人。

叶清然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知道，这恐怕又是顾老太太的“安排”。但她也明白，如果顾霆渊不愿意，顾老太太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动他的。

“好啊，我晚上有时间。”叶清然微笑着答应了。

“嗯，那我让林伯安排。”顾霆渊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实验室，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一些。

叶清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扩大了几分。

这个男人，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卸下他冰冷的面具，露出他内心深处的那份柔软。

而她，也开始期待，期待着与他之间，能够有更多“契约之外”的交集。

傍晚时分，顾家的车队准时出发，前往市中心一家顶级的私人会所。

这家会所是顾家的产业，不对外开放，只接待一些特定的贵宾。

顾老太太和顾凌川早已等候在包厢里。看到叶清然和顾霆渊一同进来，顾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霆渊，清然，你们可算来了，就等你们了。”顾老太太热情地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