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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苏月禾,眼窝深陷。她握着韩牧野冰冷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她与这世界唯一的联系。她的目光,时而落在韩牧野毫无生气的脸上,时而茫然地投向窗外呼啸的风雪,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
王爷、青弟、赵烽……那些鲜活的面孔在噩耗中破碎沉沦,而牧野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心却似乎已经死在了那片冰崖之下。这沉重的死寂,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窒息。
“吱呀——”
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药瞎子佝偻着背走了进来,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脚步虚浮。他走到床边,枯瘦的手指搭上韩牧野的腕脉,闭目凝神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眼中是化不开的忧虑。
“脉象……沉迟细弱,心脉被雪莲生机和老夫的金针强行锁住,暂无性命之忧……但……” 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心神溃散,郁结深重,五内俱焚……如同……行尸走肉。余毒虽被压制,却如附骨之疽,盘踞心窍……若不能拔除,迟早反噬,神仙难救。”
他看了一眼苏月禾怀中隐隐露出的寒玉盒一角,那“昊磊”二字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王爷和岩青的消息……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受了打击。”
苏月禾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攥着韩牧野的手更紧了,指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锦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是啊,这用至亲血肉换来的苟活,谁又愿意面对?
药瞎子看着苏月禾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沉甸甸的。他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温着的药碗,里面是粘稠的、散发着人参和雪莲清香的药汁。“丫头,把这护心汤喂他喝下去。无论如何,好不容易求来的生机切莫白白浪费了……”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一阵急促而轻微的敲击声,从静室外传来,带着一种特殊的节奏。
药瞎子浑浊的老眼猛地一凝!这是……药王谷核心弟子才有资格使用的最高级别传讯暗号!
他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门边,拉开一道缝隙。门外风雪呼啸,一个浑身落满雪花的药童,嘴唇冻得发紫,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用特殊火漆封住的细长竹筒。
“谷……谷主急令!” 药童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是一路拼死疾驰而来。
药瞎子一把接过竹筒,指尖微动,火漆碎裂。他迅速展开里面卷着的薄薄丝绢。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迹却力透绢背,带着一种焚心般的急迫:
“影殿求援,北域生变!寒渊关外冰崖,雪崩之下,似有生机波动,微弱如星火!疑是逍遥王、苏岩青气息!速遣红棉、青霜,玄机门宇文轩往救!不惜代价!”
落款是药王谷谷主叶寒松的私人印鉴!
嗡——!药瞎子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快,月丫头,韩小子,王爷和岩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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