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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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明瘫坐在真皮转椅上，喉咙里钻出透明蜗牛：\"你怎么可能...这是土御门家的...\"

\"告诉你的日本主子。\"卫坤宁将五帝钱袖扣踩成金箔，\"在中国地盘上，轮不到阴阳师撒野。\"她踢开冒烟的貔貅残骸，却发现碎片里嵌着半张老照片——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官站在仁济医院门口，胸口名牌写着：梅津 観之介。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昭和十二年，梅花实验体第十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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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古董街，李雪在青石板缝里数到第七块梅花砖。旗袍店木门应声而开，腐朽的铜铃晃出《荒城之月》的曲调。当她点燃犀角香，积灰的裁缝台突然渗出鲜血，二十三年前母亲咽气时的场景在烟雾中重现。

\"小雪快跑...\"濒死的女人用血指在旗袍上画符，梅花钿在她掌心化成灰烬，\"去找会弹《幽兰》的人...\"

年幼的自己被推进檀木箱，视线最后定格在凶手和服下摆——冰裂纹绸缎上，七朵梅花簇拥着「観」字家纹。

李雪突然剧烈咳嗽，琴轸暗格里的胶卷自主展开。泛黄的胶片上，穿十二单衣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樱花树下，背景是仁济医院的十字窗。当她颤抖着翻转胶片，骇然发现那婴儿后颈隐约有七枚梅花胎记。

\"妈妈...\"古琴腹中的呢喃突然清晰。

药杵里的实验记录单无风自舞，贴在她锁骨处的梅花烙上。褪色的日文表格自动翻译成中文：「实验体17号成功继承梅花易数，昭和十二年十月植入妊娠...」

\"原来是这样。\"李雪跌坐在裁缝椅上，冰裂纹旗袍与椅背的绸缎融为一体。她终于读懂母亲临终的唇语——那不是\"快跑\"，而是\"梅花\"。

阁楼传来木板挤压声，二十三架老缝纫机突然同时启动。血线从针孔喷出，在月光下绣出巨型梅花易数卦象。当第三十八滴血落入卦象中心，李雪惊觉自己腹部的旧伤疤开始发烫，那正是闻冲用七星针为她封煞的位置。

\"妈妈！\"古琴腹中的啼哭撕破夜幕。

李雪疯狂扒开琴弦，在龙龈暗槽里摸到微型摄像头。当看到屏幕里昏迷的闻冲被抬进永盛大厦，她毫不犹豫地扯断羽徽，将带血的琴弦缠成梅花结。

\"小雪还是这么聪明。\"穿十二单衣的女人从镜中走出，腐烂的手抚过冰裂纹旗袍，\"当年你妈妈也是这样，发现怀孕就割断琴弦...\"

李雪猛然转身，梅花簪刺穿镜面。鲜血从裂缝喷涌而出，却在触及她眉心时化作漫天梅花。女人在镜中世界举起婴儿，那孩子锁骨处的贪狼痣与闻冲如出一辙。

\"你丈夫的伤，只有昭和十二年产的抗生素能解哦。\"女鬼的吴服袖口钻出血鲤，\"永盛集团地下三层，有你想要的答案呢。\"

旗袍店突然剧烈震动，李雪怀中的罗经指针疯狂指向东南。当她冲到庭院，发现东南角的百年梅树拦腰折断，树心里嵌着半块「観云居」匾额——那正是闻冲师父的道场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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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浴房传来瓷器碎裂声。闻冲惊醒时，发现本该昏睡的王总正趴在地上，用蜗牛黏液画出梅花易数卦象。男人青灰色的手指戳向东南方，喉咙里挤出变调的能剧唱词：

\"観（かん）...云（うん）...赤（あか）...\"

闻冲的婚戒突然嵌入地板裂缝，青光映出二十三道刻痕。当他数到第三十八道裂痕时，终于看懂这是用七星针刻的封印阵——而阵眼位置，正是李雪每日焚香的琴案。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李雪留在妆镜上的血卦：山地剥，坤为地。

\"要变天了。\"闻冲攥碎染血的梅花瓣，忽然听见古琴在无人拨动的情况下自主弹起《梅花三弄》。琴声飘向永盛大厦的方向，而那里正被血雾笼罩，隐约可见三十八盏鲤鱼灯笼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