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9章 大姐可真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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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点道理，不过大学真有那么好吗？值得我们这样等吗？”</p>

秦浩想了想：“这么说吧，大学可能是我们这样普通家庭孩子，改变命运最好的机会。”</p>

“有那么夸张吗？我怎么听我爸说，他们外贸公司来了一批大学生，工资还没他高呢。”</p>

“那是还没到需要他们的时候。”</p>

见何家文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秦浩也不继续劝说，这种时候还是来硬的比较好。</p>

“明天课要是没补上，这个月麦芽糖断供，什么时候补上了再说。”</p>

“啊。”</p>

半个月后，何常胜跟秦红旗终于回来了，出去一趟散了散心，何常胜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主动跟刘美心认了错，笼罩在何家头顶的乌云也逐渐散去。</p>

不过，还没等何家丽高兴多久，很快就传来了一则消息。</p>

“爸，姐真要去下乡当知青啊？”何家艺依依不舍的道，别看她平时总抗议何家丽穿的都是新衣服，现在大姐突然要走，她还真有点舍不得。</p>

何常胜叹了口气：“没办法，街道办的名额已经下来了，像咱们家这么多孩子的，原本是只能留一个的，考虑到你们还太小，这才只让你们大姐去。”</p>

何家丽还不太明白下乡意味着什么，她只是舍不得离开爸妈和奶奶。</p>

何家文跑到隔壁敲门：“怎么了家文？”</p>

“秦浩呢？”</p>

“在里屋呢。”</p>

周桂兰望着何家文着急忙慌的背影，有些疑惑：“这丫头平时都挺稳当的，今天怎么这么毛躁？”</p>

来到秦浩卧室后，何家文急切的问：“你要去下乡吗？”</p>

“下乡有年龄限制的，最小要足岁满14，再说我们家是双职工家庭，我下什么乡。”</p>

何家文闻言立马松了口气，随后又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你能帮我多做点麦芽糖吗？”</p>

“给你大姐下乡带着？”</p>

“嗯，你都知道了？”</p>

“最近街道办的人来过，你们家的情况，只能是你大姐去。”</p>

面对何家文乞求的眼神，秦浩正色道：“明天就开始做。”</p>

“谢谢。”</p>

一个礼拜之后，下乡的名单就出来了，何家丽被分配在肥西，运气还算不错，离家不算太远，张秋芳也在下乡的名单里，不过她在肥东。</p>

送行的那天，何家跟秦家全体出动。</p>

何家丽戴着红花背着棉被，一双手都被塞满了，一旁的同学还开玩笑：“你这是要把家都搬过去啊。”</p>

“去，关你什么事。”</p>

何家文红着眼眶抱住她：“大姐，装麦芽糖的罐子记得藏好，别让人给偷吃了。”</p>

“你以为大家都是老四呢。”</p>

被点名的何家欢顿时不乐意了：“大姐，我没偷吃。”</p>

“好~~~你没偷吃，都是我偷吃的，行了吧。”</p>

何家奶奶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塞给何家丽。</p>

“奶奶，我不用，爸妈给过我钱了。”</p>

“穷家富路，下乡不比咱们这……多多保重。”何家奶奶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p>

秦浩走到何家丽跟前，给了她一个小匣子：“给，这是我弄来的一些感冒发烧的药，乡下也没个诊所，这些药能派得上用场。”</p>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下次回来请你吃好吃的。”何家丽笑着收了下来。</p>

正说话间，大老汤一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p>

这几年大老汤起码老了十岁，头发白了一多半，就连一向强势的汤婆子现在也都是低着眉眼看人。</p>

“汤家大小子也在肥西下乡？”何常胜皱了皱眉。</p>

何家奶奶低声对何家丽说道：“到了那把脾气收一收，别惹事。”</p>

“奶奶放心吧，我才懒得欺负他。”何家丽扬着下巴瞥了汤为民一眼。</p>

工宣队敲锣打鼓的为下乡的知青们送行，鞭炮声彻底掩盖了家人们送行的呼喊，弥漫的烟雾让渐行渐远的车队更加模糊。</p>

何家丽的离开让何家整整三天没缓过来，何常胜时不时就脱口而出：“家丽帮我拿个……”</p>

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大女儿已经离开。</p>

“爸，家里有什么事交给我来吧，大姐走了，我就是她们当中最大的。”何家文鼓起勇气说道。</p>

看着二女儿还稍显稚嫩的脸，何常胜笑了笑：“好，都是爸的乖女儿。”</p>

接下来的半年里，何家文因为要帮忙照顾家里，来秦浩这里补习的时间也少了很多，不过她反倒是对补习没那么抗拒了。</p>

用何家文的话来说：大姐走后，我才知道，原来当大姐那么累，每天帮家里干家务不说，老三跟老四还总闹矛盾，她们打起来，妈就说我没看好她们。</p>

“现在知道当老大的不容易了吧？”</p>

对于秦浩的幸灾乐祸，何家文十分不满：“你就笑吧，等什么时候秦叔跟周姨再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就有的你头疼了。”</p>

“行了，别岔开话题，赶紧把这道题算一下。”</p>

“唉，这高中数学怎么比初中难这么多啊。”</p>

何家文哀叹。</p>

下半年秦浩跟何家文已经在上高一了，他们上学时本来年龄就小，再加上现在初中、高中都是两年，等他们高中毕业也才15岁。</p>

原本这是好事，但是现在高考取消了，反倒成了劣势，他们需要等一年满十六岁之后才能参加工作。</p>

刘美心没少在家里念叨这事，弄得何家文对高考恢复也有了一丝期盼。</p>

转眼1969年就走到了年尾，各家各户都开始张罗着准备过年，秦浩跟何家文一大早就出门排队买肉，没办法，猪肉限量供应，很多人家攒了一年的肉票，就等着过年好好吃一顿，来得晚了连根猪毛都抢不到。</p>

“给，揣上手就不冷了。”</p>

何家文接过秦浩递过来的小盒子，里面是铁的，外面用毛线织了一层保护套，里面放着几截小木炭。</p>

“同志，你这个是在哪买的？”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指着暖盒问。</p>

“我自己做的。”</p>

“这样啊，同志那你能给我也做一个吗……”</p>

“不能。”</p>

还没等女孩把话说完，何家文就直接打断，还特意跟秦浩换了个位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