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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吕休璟只注目于可汗,与可汗对视的一瞬,他不感到恐慌,也不畏惧,甚至有种轻松平静的感觉。一个人若将生死置之度外,那确实什么也不怕了。
“裴吏部的队伍就在十里之外,他想邀可汗前去见一见面。”吕休璟不卑不亢,又说:“请可汗只带二十人去,吏部想要与可汗一同饮酒狩猎。”
他的话让整个牙帐罩上了严霜,寒风刮来,牙帐内刹那就冻住了。
所有突厥人都在试图体会这简单的两句话背后所暗藏的复杂的真实含义。
一阵死寂,片刻之后,牙帐又如同被熊熊怒火焚烧,滚烫灼烈的愤恨、仇怨喷涌出来,令突厥人们发出阵阵低吼,他们知道唐人是来要可汗投降,这本身就是侮辱,简直异想天开。
吕休璟站得笔直,他甚至能听见可汗的呼吸。
可汗方才大怒,这会儿听了更羞辱的话,却已经不再生气了,反而很冷静地问:“你说裴行俭距离牙帐只有十里?”
“是。”
“他从哪里来?为什么不请自来?”可汗说话慢了许多,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咬字清晰。
“吏部要送波斯王子回国,此前曾告知贵使臣默啜。”吕休璟说着,向默啜颔了一下首,“昨天午后,我军遇到苏禄等人阻碍,被迫在雪山南面作战,之后,在傍晚时越过雪山,向千泉而来。”
可汗越听,脸色越是煞白!这简直是他所能想象的最坏的情况!
难道裴行俭真的打败了苏禄、夷男、伏念三人联军,即便科罗率领可汗的数千骑兵去增援也无济于事?
这何异于折断了自己牙齿,又斩去了自己爪牙!
牙帐内只有飒飒风声,火把轻微噼啪,人低低的喘息声,狂热躁动的情绪和莫衷一是的猜疑都在翻搅着,直令人头晕目眩。
“苏禄呢?”
“他已经死了。”
随着这回答,死寂的牙帐内终于炸开了,一片轰然。突厥武士们纷纷厉斥唐人撒谎,骂他们骗人。达漫、默啜等人虽未开口,也都冷笑,觉得这是假话。可汗想,裴行俭应该是极为巧妙地绕开了苏禄等人的军队,才能飞速行军到千泉,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裴行俭为什么能找到牙帐,难道有人带路?
“你们有多少人?”
“有两万人马。”
可汗被气得发疯,就要狂笑了。“送一个亡国王子,为什么要两万人?”
吕休璟恭敬而平静地说:“吏部说,可汗是一国之君,过去也经常带数万兵马去唐域,他此行不过是有来有往。如果这次有幸与可汗会面,他还想讨教一番。”
十姓可汗怒意勃发,头发戟指,几乎要冲破帽子。他大喝:“我现在也能带着数万兵马去跟裴行俭打一场!”
“那就是坏了主宾之谊。”吕休璟说得异常坦然。
可汗看了他一眼,很快从他那平静的面容中看出,这个使者和裴行俭都很清楚,眼下千泉只有几千人。
“如果我不去跟他打猎呢?”
“裴吏部会等到天明之时,若可汗不去见他,他就带数万人亲自来会一会可汗。千泉围猎,吏部与可汗各带二十名随从,这是宾主尽欢的局面。如若可汗要带更多兵马,吏部也会奉陪,不妨数万人一同会猎于千泉。”
将战争说成打猎,是中原人惯常使用的措辞,而在草原上,突厥人也很习惯这种说法。
这无疑是图穷匕见的一击,空气紧张得像要擦出繁密火星。
可汗那似蓝非蓝、似黄非黄的眼珠瞠视前方,定定看着唐军方向,有什么古老可怖的邪魔要从中钻出来,不计后果肆虐,毁灭世间一切。
这是一个草原君主被困在死角之后,决意死战的眼神。可汗想要靠他过去二十年都依仗的血与铁,去与敌人搏斗。吕休璟能清晰感觉到,这位突厥可汗在转着“拼死而战,决不投降”的念头。
难道劝降终究还是失败了吗?
这念头令吕休璟原本粗而短的呼吸也堵在嗓子里,拼尽全身力气,才能作出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直视突厥可汗双眼。
吕休璟准备以静伺动,看可汗等人作何反应,再继续劝降。
可汗见他一脸苦相,急慌慌像打了败仗,暗叫不妙。
果然,康艳典趴在地上喘着气,说:“西面的俱兰城外,有唐军队伍出没!”
吕休璟听了,几乎没克制住笑意,他尽力板着脸,轻轻呼气。
这一次,可汗也大惊失色了,问:“西边怎么会有唐军?”
可敦连忙问:“有多少人?”
“远远望去,至少有三、四千,皆着黑衣,骑了马,戴红色抹额,使用弓箭和长枪,举着火把和旗帜。”
默啜跳起来:“难道唐军是联络了药杀水附近的胡人,甚至大食人?”
可敦摇头,炯炯双目瞠视吕休璟,似终于感觉到了唐军迫在眉睫的巨大威胁,冷笑:“我看他们还是在虚张声势。”
裴行俭队伍中有波斯王子,还有常年在药杀水附近出没的胡人,要绕去俱兰城并不难。不过他总共不到两万兵马,为何还能分兵?
可汗继续追问,康艳典再三说俱兰城危急,可汗见他说得颠三倒四,不禁大为恼怒。
如此一来,往西面逃亡也极为危险,这意味着确实无路可退了。
裴行俭似乎将整个汗庭逼上了不降即死的绝路。
可汗又恼又悔!如果再有一天时间集结军队,他又何惧与唐军决一死战?
早知道裴行俭先攻千泉,他又怎么会让李遮匐去碎叶! 漆黑的夜色犹如绝望的心境,遥远东方的熹微晨光就要破开天际,突厥人是必须拼死一战吗?
可汗还未拿定主意,这时,一个人影移动起来,在火光蹿跳中,如鬼魅起舞。
茶茶一步步走到可汗座下,声音沉痛,有切齿之恨。
“可汗常说,突厥人打不过唐人,不是因为我们不够英勇善战,而是因为四分五裂,自相残杀。可汗常说,忠于可汗的部落首领很少,叛徒却很多。可是,苏禄难道不是世间最英勇善战、最忠于可汗的人吗?他为可汗浴血奋战,至今生死还未可知,可汗怎么能一听唐人恐吓,竟然就想要投降?”
十姓可汗不禁动容了。
这番话让过去二十年一幕幕浴血苦战与阴谋密计历历在目,他与苏禄一次次舍命搏杀,出生入死,忍辱负重,都是为了什么?突厥可汗之位不光代表君主权势,更是阿史那都支的尊严所系,是他过往所得的一切,比他的性命更沉重。他怎么可能放弃王位,受辱于唐人?茶茶说得对,宁死也不投降!
阿史那都支一拳砸在王座上,说:“我意已决!要与唐人决一死战!”
牙帐内突厥人纷纷举起刀呐喊,熊熊战意要将牙帐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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