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中毕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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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红红的太阳在西边坠落。
黄河西看时辰已到,便走出学校大门,向大众食堂走去。
上午,宫殿柱对黄河西说,今晚他做东,让几个好哥们儿在大众食堂 撮一顿,叫弟兄们敞开吃,放开喝,来个一醉方休,撂倒算数。
黄河西现在赶往大众食堂,就是去参加这个酒场的。
宫殿柱是第十班的班长,家住县城南关,其父是一名工人,家境条件 较好,今晚由他做东,也符合情理。
微风拂面,送来阵阵寒意。黄河西围着一条烟色围脖,两手插在裤子 口袋里,继续前行。
街道上声音杂乱,行人如织。有人东张西望,有人低头前行,有人与 同伴边走边聊。不时有一辆汽车开过来,“嘟嘟嘟”地鸣着喇叭,屁股上 冒着白烟,“隆隆隆”地开向前方。
原本不多的商店门市,有的已经打烊,有的正做着下班的准备。
街道两旁的房屋绝大多数是瓦房,只有几座两层小楼孤傲地兀立着。
黄河西来一中之前,仅到县城来过两次,那时候,县城对他而言,是 雄伟的神秘的。刚入学时,他自己不敢单独上街。入学不久,他跟随同学 在县城转悠了几次,后来自己又转过两次,随着知识的增多和年龄的增长, 县城神秘的面纱被揭去,他已熟悉了县城。
黄河西很高兴参加今晚的酒场,他知道,参加这个酒场的是他们五个 热爱学习、性格相近、观点一致、情投意合的好哥们儿。他们五个人亲如 兄弟,经常小聚。有一次,他们一起聊了个通宵,天亮后躺在一张床上睡 大觉;还有一次,他们喝酒直喝到东倒西歪,酩酊大醉。
黄河西边走边回忆往事,不觉来到了十字街头,大众食堂便出现在眼 前。他掀开食堂的棉门帘,推着弹簧转轴门走了进去。
一股油烟味扑鼻而来,耳边传来鼓风机的“嗡嗡”声。大厅里已坐了 不少人,有些人围着桌子在饮酒,有的人饕餮大吃。
他一转脸,看见任朝阳正向他招手,便向他走了过去。
黄河西跟随任朝阳穿过一楼大厅,上二楼,进了4号雅间。 宫殿柱、秦志帅、史向前正在等候他俩。
他们寒暄几句,礼让一番,然后坐定。接着,便开始点菜要酒。他们 点了六道菜,要了两瓶酒。
不大一会儿,莲藕和水煮花生米上了桌。莲藕白亮亮,花生米红乎乎 的,看上去很有食欲。打开酒瓶,把晶莹透亮的酒液斟入酒杯,一股浓郁 的酒香飘散开来。
开始喝酒了,五个人把酒杯碰在一起,然后,各自喝干。 他们一连碰了三杯,每个人又敬了一圈酒。
几杯酒下肚、食道,胸口热辣辣的,身上暖和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清蒸鲤鱼、炒肉丝、煎鸡蛋、炖豆腐也陆续上了桌。刚 上桌的菜冒着热气,散发着香味,令人食欲大增。
今日饮酒别有一番滋味,既高兴,又伤感。高兴的是他们同学两年, 成了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好兄弟在一起喝酒当然高兴了,他们有说不完的 话、叙不尽的情。伤感的是,他们很快就要分开,即将各奔东西,再见面 就没这么容易了。
喝过碰杯酒,又喝过每人敬的酒,接下来便是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开了。 他们边吃边喝边交谈,不大一会儿,任朝阳脸上出现了酡色。
任朝阳,男,十八岁,五大三粗,身高体胖,脸庞黝黑,眼睛明亮, 五官端正,性格倔强,心直口快,说话大嗓门。他学习用功,成绩优良, 与黄河西的关系特别好,俩人整天形影不离。
他们又喝了一阵,任朝阳变得像个红脸关公,其他四位也逐渐兴奋起 来,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了。他们的话多了起来,旁若无人地谈天说地,说 东道西。
“我们毕业了,即将踏上社会,我们的出路在哪里?我们的前途是什么?我咋看不到一点希望?我们该怎么办啊?”任朝阳带着酒意,幽怨地说道。
“朝阳,你才喝几杯酒?咋可就醉了?你的酒量不大呀!”宫殿柱看 了看任朝阳,说。
“我醉了?看哪个王八蛋醉了!我现在还很清亮,我不是醉,我是发 愁啊!我心里烦闷啊!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我毕业后,上大学,没有我 的份,当兵,也轮不到我,当工人,也该不着我,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 我算看透了,这年头平民百姓的孩子根本没有出路,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 有一条,那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回家修理地球。”任朝阳的嘴像机关枪 一样,不停地发射子弹。
“这就是我们的命,我们有什么办法?认命吧,朝阳。只因为我们的 父母都是农民。”秦志帅接过话茬说。
秦志帅,男,十八岁,高个儿,腰杆笔挺,肤色白皙,头发乌黑,长 方脸,方额头,大眼睛,高鼻梁,两排牙齿整齐而洁白,是个十足的帅哥, 且聪明过人,十分健谈,是非分明,正义感强,学习成绩优异。
“现在,有的人德才兼备,有真才实学,但却得不到重用,相反,有的人 不学无术,只因为他们有个好爹,就要工作有工作,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无忧无虑,养尊处优。还讲理不讲理了?这能服人吗?”任朝阳越说越激 动,且嗓门越来越高,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宣泄着胸中的愤懑。
“兄弟们,我们有意见也白搭!依我看呀,我们无力改变社会,只有 适应社会,不然就无法生存了。”史向前插话说。
史向前,男,十九岁,身体微胖,五官棱角分明,性格憨厚,快言快 语,敢说敢当,人品好,学习好,对黄河西十分敬佩。
“我们不能与官家子弟比呀,也不能跟有后门的人比,那样,越比越 生气。我们更不能与官家子弟拼爹,我们的父母都是老农民,我们跟官家 子弟拼爹拼不过他们。我们别要求过高,只与农民子弟相比,我们也有两 条腿和两只手,农民能劳动难道我们就不能?我们才读了两年高中,我们 仍是农村人呀。我们当农民也不丢人!谁不吃农民种的粮食?我们现在还 不到二十岁,最大的优势是年轻。”一直未发言的黄河西说道。
“吔,吔,河西,你中啊!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伟大?你咋恁明白? 你的觉悟怪高啊!”任朝阳揶揄黄河西几句,又说:“我看到听到社会上 的不正之风,就一肚子气,就满腔怒火,有时候,我真想放开嗓子骂人, 可又不知道该骂谁;有时候,我真想砸东西,甚至想找人打架,以发泄心 中的不满;有气无处出,真能把人憋死!同样都是一个人,要好大家都好, 要差大家都差,只要公平合理就行!用公平竞争的办法选人用人,我心服 口服,可现在呢?”
“你这家伙,喝点酒不是你嘞,你不会把我们打一顿吧?你不会把桌 子掀翻吧?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宫殿柱斥责道。
“宫殿柱先生,你别害怕,我真的没醉,我说的是心里话,对着外人 我不敢放开说,今天只有咱们几个好哥们儿,还不让我痛痛快快地说话?! 我知道说了也白搭,但说出来就像出了气一样,感觉好一点,你们准不能 让我憋死吧?!”任朝阳解释道。
任朝阳这么一说,几个人都觉得他没有醉,只是发泄心中的愤懑,而 且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几个人正要转移话题的时候,蓦地,门被推开了,闯进一个人来。他 们同时向来人看去,原来是同班同学祝光明。
祝光明面色酡红,带着一股酒气和一股烟味。他一下子愣怔在那里, 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尴尬地一笑:“你们在这儿坐啊?我们在5号屋 坐哩。你们喝多少了?”显然,他走错了地方,误入了此门。
他们听了祝光明的话之后,知道了第十班的几个干部子弟在隔壁屋里 喝酒。
他们并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但毕竟是同班同学,他又是误走进来的。 于是对他还是以礼相待,让他坐下,拿来一只酒杯放在他面前,又在他面 前放了一双筷子。
他不好意思扭头就走,便坐了下来。
祝光明还算懂事儿,坐下之后,与他们一一碰杯,然后敬了一圈酒。 他坐了一会儿,说要去卫生间,便起来走了。
过了一会儿,王为国和魏国忠推门进来,不用说,是祝光明把这里的 情况告诉了他们。
王为国,男,十九岁,上中等个儿,偏分头,大脸盘,性格沉稳,说 话慢声慢语。他是一位县领导的儿子,身上有干部子弟的习气,但他不张扬, 学习成绩一般,师生对他评价尚可。
魏国忠,男,十八岁,一位公社书记的儿子。公社书记在县里是个有 影响力的人物。魏国忠轻狂自负,目空一切,干部子弟习性十足,但学习 却一塌糊涂。
他俩与他们说笑几句,并与他们一一碰杯,接着大家同时喝起。然后, 又给他们每人敬了一杯酒。敬过酒之后,他俩也回去了。
5号雅间已经有三个人过来敬酒了,他们不去回敬便是失礼。经商议, 由宫殿柱和秦志帅去5号雅间敬酒。
他俩去5号雅间后,黄河西、任朝阳和史向前停下杯筷,稍作休息。
黄河西想,5号雅间里肯定有黄河东,他们几个干部子弟喝酒,怎么 会缺少他呢!黄河西不想见到黄河东,不想听他说话,甚至一提起他,就 反感,就心烦,就有一股无名之火。
黄河东与黄河西是堂兄弟,他俩的血缘关系虽然很近,但不是一条道 上的人。黄河东的父亲是县商业局局长,实权在握,在县里赫赫有名。而 黄河西一家人全在农村,处在社会底层,过着平常人的生活。近几年,黄 河东一家走着阳关道,根本看不起黄河西一家,一提起黄河西一家,黄河 东就恶心头疼,烦得要死,甚至根本不承认与黄河西是堂兄弟。黄河西一 家也算有骨气,与黄河东一家较起了劲。你一家看不起我一家,我们也不 巴结你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看我离开你能活不能?再 加上,黄河西一家住在偏僻的农村老家,黄河东一家住在县城,两家早已 断绝了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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