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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倪忠去接取家眷之后,事情却并未就此平息,反倒又生出许多波折,差点让太守倪继祖蒙冤受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从京城发下了一套文书,上面说马强的家人姚成进京告状,指控太守倪继祖私自外出游玩,坑害良民,还与大盗勾结,明火执仗地抢劫。如今圣旨下达:“将马强押解到京城,交由大理寺严加审讯;太守倪继祖暂时解除职务,一同进京,归案等候质讯。” 倪太守接到这份文书后,只能遵旨行事,他把印信等事务交代给委署官员,随即派差役押解马强前往京城。倪太守把众人递的状子和案卷都整理好带在身边,只派了两名长班跟随自己进京。
到了京城,倪太守并没有前往开封府,因为他和包公有着师生情谊,理应回避。于是他直接到大理寺报到。文老大人看到这个案子的人证都已到齐,便带马强过了一堂。马强早已得到马朝贤的消息,上堂时那叫一个油嘴滑舌,胡搅蛮缠,他说太守不理百姓的诉讼,残害百姓;还勾结大盗,深夜抢劫,现在还有失单报给了县里,那些被抢走的财物至今都没追回来。文大人把马强带到一旁,又询问倪太守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倪太守便一五一十地把之前的事情详细说明:自己是如何接到状子的;如何去私访,结果两次被抓,幸好有落难女子朱绛贞和义士欧阳春搭救;又如何捉拿马强这个恶贼,说他家设有招贤馆,窝藏了众多贼寇,到五更天的时候终于把马强抓住,立刻押解到案;以及如何升堂审讯,可恶贼却狡猾抵赖,拒不认罪。倪太守无奈地说:“如今他暗中指使家人到京城来告状,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详细调查,卑府将不胜感激。” 文彦博听后,说道:“请太守先去歇息吧。” 倪太守便退下堂来。
文老大人又把众人的冤状仔细看了一遍,立刻又叫人带马强上来,逐件事情审问,可马强总是强词夺理,百般狡辩。文大人心中暗自思量:“这家伙明显是仗着总管马朝贤给他撑腰,所以才横下一条心,不肯招供。尤其是北侠打劫这件事,真假难以分辨,必须让北侠到案做个有力的证明,这家伙才会服软。” 于是吩咐把马强带去收监。又派人请太守过来,细细问道:“这北侠又是何人呢?” 太守回答道:“北侠名叫欧阳春,因为他行侠仗义,人们都称他为北侠,就像展护卫被称为南侠一样。” 文彦博说:“如此说来,这北侠绝不是打劫的大盗能比的。这个案子要想了结,必须等此人到案才行。他现在在哪里呢?” 倪继祖说:“大概还在杭州。” 文彦博说:“既然这样,我明天先把大概情形向皇上复奏,看看圣意如何。” 随后就派人把太守带到岳神庙,好好照顾。
第二天,文大人递上奏折之后,圣旨很快就下来了。皇上钦派四品带刀护卫白玉堂去捉拿欧阳春,押解到京城归案审讯。锦毛鼠白玉堂进宫参见包公,包公仔细叮嘱了许多话,白玉堂一一领命。辞别包公出来后,他回到公所,大家都来为他饯行。饮酒的时候,四爷蒋平问道:“五弟这一去见到北侠,打算怎么做呢?” 白玉堂斩钉截铁地说:“小弟奉旨拿人,见到北侠,自然会秉公办理,怎敢徇私情呢。” 蒋平说:“遵奉钦命,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北侠是个重义之人,五弟要是见了他,公然以钦命自居,恐怕欧阳春不会轻易受这委屈,到时候反倒会多费周折。” 白玉堂听了,心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依四哥之见,该怎么做呢?” 蒋平说:“依我看,五弟到了杭州,去见署事的太守,把奉旨拿人的事情跟他说清楚,让他出一张告示,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都写明白;后面再提到五弟,虽说你是奉旨行事,但因为和北侠道义相通,所以不肯直接捉拿押解,而是特意前去拜访邀请。北侠要是真在杭州,看到告示,他肯定会自己来投案。五弟见了他,以情理相劝,他肯定会安安稳稳地跟你回京城,这样就不会费事了。要是不这么做,恐怕北侠不肯来京城,那就麻烦了。” 五爷听了,心里暗笑蒋爷太过软弱,嘴里却说道:“承蒙四哥指教,小弟遵命就是。” 饮酒结束后,他叫伴当白福备好马匹,拴好行李,告别众人。卢方又再三嘱咐:“路上一定要小心。到了杭州,就按照你四哥说的主意办。” 五爷只好答应。展爷与王、马、张、赵等人都把他送出府门。白五爷拱手说道:“请留步。” 然后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出了城门,主仆二人这才翻身上马,朝着杭州奔去。一路上的行程,无非就是 “晓行夜宿,渴饮饥餐” 这八个字可以概括,沿途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这一天,他们来到了杭州,租了寓所。白玉堂既不投文,也不见当地官员,只是去报到,一来是因为奉旨行事;二来是包公交代要秘密访拿钦犯,不准声张。他每天让伴当出去暗暗查访,可一连三四天都没有消息。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乔装改扮成一位斯文的秀才模样,头戴方巾,身穿花氅,脚下蹬着一双厚底大红朱履,手中轻轻摇着一把泥金折扇,摇摇摆摆地走出店门。
当时正值残春,刚刚进入初夏,只见农民在绿色的田野里辛勤耕种,游客在红色的桥上悠闲漫步,往来的人络绎不绝。他仔细打听,原来离这儿二三里远的地方,新开了一座茶社,名叫玉兰坊。这座茶社原本是官宦人家的花园,里面亭台楼阁、桥梁流水、花草树木一应俱全,十分值得观赏游玩。白五爷听了,便悄悄地跟着众人前往。到了那里,果然景色美不胜收。有一座亭子,上面设有座位,四周点缀着奇形怪状的岩石,还有新长的竹子环绕。白玉堂来到这里,顿时感到心旷神怡,就在亭子上泡了一壶茶,慢慢品尝,打算先喝点茶,再去买点酒来喝。
忽然,他听到竹丛中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走出亭子一看,只见天空突然阴了下来,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因为绿树茂密,枝叶遮天,让人很难分辨天色的阴晴。白五爷本以为在上面的亭子里,对着这美景,正好可以赏雨。可没想到雨越下越大,游客们都已经散去,天色也渐渐晚了。他心想:“离客店还有二三里地,又没有雨具,要是雨再大起来,地上泥泞不堪,肯定不好走,还不如冒雨回去。” 于是他急忙付了茶钱,下了亭子,过了板桥,用大袖子把头巾一遮,顺着柳树丛冒雨快步前行。突然,他看到前面有一段红墙,原来是一座整齐的庙宇。他连忙跑到山门下避雨,抬头看到匾额上写着 “慧海妙莲庵”。低头一看,自己的朱履已经沾满了污泥,只好脱下来。他刚要收拾一下,就看见有个小童手里托着笔砚,嘴里喊着 “相公、相公”,往东去了。接着,他忽然看见庙的角门打开了,有一个年轻的尼姑悄悄地说:“你家相公在这里。” 白五爷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感到十分纳闷。可那小童只顾往东走,一边走一边呼唤相公,根本没听见尼姑的话。这小尼姑见他走了,就关上了角门进去了。
五爷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暗自琢磨:“他家相公在这庙里,又何必悄悄地叫那小童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倒要去探个究竟。” 于是他站起身来,把朱履的后跟倒过来,趿拉着穿上,来到东角门,敲门说道:“里面有人吗?我是赶路的行人,因为遇到下雨,天色已晚,道路难行,想借贵庵避避雨,还请行个方便。” 只听里面回答道:“我们这是尼姑庵,天色晚了不方便收留男客,请你到别处去吧。” 说完,就不再吭声,连门也没开。白玉堂听了,心里想:“好啊!她庙里明明有个相公,难道不是男客吗?既然能容得他,为什么不容我呢?这里面肯定有缘故。我非得进去看个明白不可。” 于是他转身来到山门,索性把一双朱履脱下来,光着袜底,用手一撩衣襟,像一只敏捷的猴子一样,飞身上墙,又轻轻跳了下去。他在黑暗中仔细观察,看见有个道姑,一手托着方盘,里面放着热气腾腾的菜蔬;一手提着酒壶,走进了角门。那里有一段粉油的板墙,还有一扇随墙的板门,道姑轻轻走了进去。白玉堂也悄悄地跟了过来,侧身进去,只见屋内灯光闪烁,透过窗户映照出一片幽光。五爷便悄悄地站在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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