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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倪太守被倪忠夹着胳膊,拉着就跑。倪太守回头看时,后门已经紧闭,灯光也越来越远,只能拼命地往前跑。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弱书生,一个是上了年纪的老仆人,又是在漆黑的夜里,眼睛看着着急,可脚下步子却迈不大。刚跑了一二里地,倪太守气喘吁吁地说:“让我歇会儿吧。”倪忠也喘着粗气说:“老奴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与其歇着,不如咱们慢慢走。”倪太守说:“老人家说得在理。只是那莲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会在那女子手里?”倪忠疑惑地问:“老爷说的什么莲花?”倪太守解释道:“方才那位救命的姐姐说,她父亲有冤屈,怕我不信,就给了我这一枝白玉莲花当作信物。当时借着灯光一看,和我那枝颜色、光润程度一模一样。我刚想问,就被你夹着胳膊跑了,我心里实在是纳闷。”倪忠说:“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相同的物件多着呢,先把它收好了,以后再慢慢琢磨。不过这位小姐搭救了我们主仆,这可是天大的恩情。而且老奴在灯下瞧见这小姐,长得端庄秀丽,十分美貌。老爷啊,做人要知恩图报,可千万别因为门第的缘故,辜负了她这番好意。”倪太守听了,长叹一声:“唉!你我现在连性命都顾不上,还谈什么门第、报恩不报恩呢。”
谁知道,他主仆二人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慌慌张张地赶路,慌不择路,本来应该往西北方向走,却误打误撞走到了正西。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人马嘶鸣声,倪太守猛地回头,只见一片火光通明,犹如白昼。倪忠着急地说:“不好了!有人追上来了。老爷您先逃命,让老奴迎上去,拼了这条老命。”说完,他也顾不上太守,径直往东,朝着火光奔去。刚跑了大概半里地,就看见火光往西北方向去了。原来那火光走的是正路,由此可见,他主仆二人方才走岔了道。
倪忠喘了几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不是追我们的。”(其实就是追你们的,要是走大路,早就被追上了。)他定了定神,仍然往西,去寻找太守。又不好大声呼唤,他倒也机灵,嘴里喊道:“同人!同人!同人在哪里?同人在哪里?”只见迎面走来一个人,回应道:“谁在喊同人?”听声音也是个老者。倪忠走近一看,说道:“我和同行的人走散了,所以才呼唤。”那老者说:“既然是同人走散了,我帮你一起喊。”于是,两人就“同人、同人”地喊了好一会儿,却不见有人回应。倪忠问道:“请问老丈,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那老者叹了口气说:“唉,我老伴儿有个侄女被人陷害,我去打听消息,没打听到,所以回来晚了。又听人说前面夹沟子有打闷棍的,这可怎么办呢?”倪忠说:“我和同人也遭遇了惊险,偏偏在这儿走散了。如今我这两条腿又酸又疼,实在走不动了,这可如何是好?还没问老丈您贵姓呢。”那老者说:“小老儿姓王,名凤山。敢问老兄贵姓?”倪忠说:“我姓李。咱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吧。”凤山说:“你看那边有灯光,咱们去那儿看看。”
二人来到高坡之上,上前叩门,只听见里面有妇人问道:“谁在敲门啊?”外面答道:“我们遇到打闷棍的了,求您行个方便。”里头回应道:“等一等。”不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个妇人,把二人让了进去,然后又把门关上。来到屋里,只见是三间草屋,两明一暗。妇人把二人让到床上坐下。倪忠说:“能讨杯热水喝吗?”妇人说:“水没有,倒是有村酿的酒。”王凤山说:“有酒更好了。求大嫂把它温得热热的,我们都受了惊吓。”不一会儿,妇人温好了酒,拿两个茶碗斟上。二人端起碗就喝,三口两口,一碗酒就下肚了。还想再喝时,只见王凤山说:“不好了!我怎么天旋地转的?”倪忠也说:“我也有些头晕眼花。”说话间,二人就栽倒在床上,口水流了一地。妇人冷笑着说:“老娘还得伺候你们?还让老娘温得热热的。你们给我下床去,让老娘歇息歇息。”说完,拉拉拽拽地把两人拉下床。她自己坐在床上,心里暗自想着:“好你个天杀的混蛋!看你回来怎么跟我交代?”这害人的妇人,和那救人的朱绛贞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妇人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快开门!快开门!”妇人在屋内回应道:“你就不能等等吗?每次都这个时候回来。要着急,怎么不早点儿回来?不要脸的东西!”北侠在外面听了,问贼人:“这是你母亲吗?”贼人连忙说:“不是,不是,这是小人的女人。”接着又听见妇人来到院子里,埋怨道:“你出去打闷棍也就算了,还把路人往家里领。要不是老娘用药把他们迷倒,儿子啊,明天可有你吃官司的时候。”北侠在外面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明明是你母亲,怎么说是你女人呢?”贼人听了,急得大喊:“快开门吧!爷爷来了。”
北侠已经听到他们用药迷倒了两人,就知道这妇人也不是什么好人。门开了,妇人拿着灯一照,只见丈夫背着个女子。妇人顿时大怒:“好啊!你竟敢干这种事,还说爷爷来了。”刚说到这儿,忽然瞧见北侠身材高大,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钢刀,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北侠进了门,顺手把门关好,让妇人在前面带路。妇人战战兢兢地把他们引到屋内,只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北侠让贼人把朱绛贞放在床上。只见贼夫贼妇“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只求爷爷开恩,饶我们二人一命。”北侠问道:“我问你们,用什么药把这二人迷倒的?”妇人说:“有解药,只要用凉水灌下去,马上就能苏醒。”北侠问:“既然这样,凉水在哪儿?”贼人说:“那边坛子里就是。”北侠伸手拿过碗,舀了一碗水,递给贼人说:“快把他们二人救醒。”贼人接过去,给两人灌了下去。
北侠见这夫妇俩都不是善茬,心里有了主意,说道:“这蒙汗药能迷倒他们二人,要是我喝了,肯定迷不倒。不信,你们就给我兑一碗试试。”妇人听了,心里暗自高兴,连忙拿出酒和药,多放了料,兑了一碗,还温得热乎乎的。北侠对贼妇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们既然能用药害人,自己也该尝尝。”贼人听了,慌张地说:“别人吃了,用凉水解。我们吃了,谁给我们凉水呢?”北侠说:“没关系,有我呢。就算不用凉水,难道药性过了,就不能苏醒吗?”贼人说:“虽然能苏醒,但是时间长。得等药性全散了才行,还是不如用凉水醒得快。”
正说着,只见地上的两人苏醒过来,一个说:“李兄,怎么一碗酒就醉成这样?”另一个说:“王兄,这酒恐怕有问题吧?”说完,都坐起来揉眼睛。北侠一眼望去,忙问道:“你不是倪忠吗?”倪忠说:“我正是倪忠。”一回头看见了贼人,忙问:“你不是贺豹吗?”贼人说:“我正是贺豹。杨伙计,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王凤山便问倪忠:“李兄,你到底姓什么?怎么又姓杨了?”北侠听了,也不追问,立刻催促贼夫妇把药酒喝了。两人很快就迷倒在地。北侠这才问倪忠:“太守去哪儿了?”倪忠就把被马强诓到霸王庄,被陶宗识破,多亏被抢女子朱绛贞搭救,主仆二人逃生,不想看到火光以为有人追来,结果又失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北侠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床上的朱绛贞说道:“这么说来,我真是白费心思了。”倪忠听到这话,往床上一看,惊讶地说:“哎呀!小姐怎么也在这儿?”朱绛贞便把在地牢释放锦娘,自己上吊的事也说了一遍。王凤山问:“这锦娘可是翟九成的外孙女?”倪忠说:“正是。”王凤山说:“这锦娘就是小老儿的侄女儿。小老儿方才说打听的遇难女子,就是锦娘,没想到已经被这位小姐搭救了。这份恩情,我们该怎么报答啊!”北侠在一旁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太守。事不宜迟,我还要去霸王庄。等天亮了,务必雇一乘小轿,把朱小姐送到王老丈家中。倪主管,你一定要安排妥当,然后立刻赶到本府,到时候自然就知道太守的下落了。”倪忠与王凤山一一答应。
北侠又把贺豹夫妇提到里间屋内。他担心两人苏醒过来后,又会为难倪忠等人,好在那边有现成的绳子,就把两人捆绑得结结实实,像捆粽子一样。倪忠等人这下更放心了。北侠临走时,又再三叮嘱了一番,然后直奔霸王庄而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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