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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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深秋，银杏叶落了一地，铺满了军区大院的林荫道。林昭站在那栋灰白色小楼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疤痕。

十年了。

院门口的卫兵向她敬礼，眼神里带着好奇——这个突然出现的\"林将军女儿\"，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个谜。

父亲推开门，屋内飘来一阵饭菜香。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从厨房探出头，看到林昭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红了眼眶。

\"王姨。\"林昭轻声叫道。

这是家里的老保姆，从她记事起就在。王姨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敢上前拉住林昭的手：\"昭昭......长这么大了。\"

父亲轻咳一声：\"先吃饭吧。\"

餐厅的摆设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连那套青花瓷餐具都没换。林昭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看着王姨端上一盘盘菜——糖醋排骨、清蒸鲈鱼、上汤菜心，全是她小时候爱吃的。

\"尝尝，\"王姨给她夹菜，\"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

排骨入口的瞬间，熟悉的味道让林昭鼻尖一酸。她低头扒饭，掩饰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

父亲吃饭时依然保持军人的仪态，腰背挺直，动作利落。他看了眼女儿的手腕：\"明天去军区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嗯。\"

\"你的工作关系已经转到国家文物局，下周一报到。\"

林昭筷子一顿：\"我不想做行政。\"

\"那你想做什么？\"父亲放下碗，\"继续满世界跑？\"

\"我想回杭州的工作室。\"

餐桌上陷入沉默。王姨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父亲的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因为那几个人？\"

\"因为那里有我的生活。\"林昭直视父亲的眼睛，\"十年的生活。\"

父亲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他起身走到书柜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你母亲留下的。\"

纸袋里是一本工作笔记和一把钥匙。笔记的扉页上写着：【给昭昭，当你准备好的时候。】

林昭的指尖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