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里也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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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林昭跟着黑瞎子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丛，终于看到了临时营地。吴邪正在生火，王胖子忙着整理装备，而张起灵——他靠在一棵树下，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的接近，那双眼睛在暮色中依然锐利如刀。

\"哟！瞎子！大学生！\"王胖子第一个发现他们，大嗓门惊起一群飞鸟，\"你们俩私奔回来了？\"

黑瞎子立刻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不是嘛，刚拜完天地！\"

林昭这次没力气回嘴了，她的双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刚才在古墓里的发现，那些关于回家的可能性，以及最终残酷的认知——她可能永远被困在这个世界了，这些念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林昭？\"吴邪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快步走过来，\"受伤了吗？\"

林昭摇摇头，嗓子干得说不出话，黑瞎子难得没有添油加醋，只是简短地汇报：\"耳室里触发了机关，看到些奇怪的壁画，这丫头...\"他顿了顿，\"有点受惊。\"

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林昭面前，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过，确认没有明显伤势后，转身走回树下，但林昭注意到，他坐的位置离火堆近了些。

\"来，坐下休息。\"吴邪扶着林昭坐到火堆旁，递给她一杯热水，\"汪家的人甩掉了，暂时安全。\"

林昭捧着杯子，感受热量透过金属传递到冰凉的手指，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疲惫但放松的脸上——王胖子在检查他\"顺手牵羊\"来的几件小玩意；黑瞎子重新戴上了墨镜，嘴角挂着惯常的戏谑笑容；吴邪专注地煮着简易晚餐；张起灵则安静地擦拭他的黑金古刀。

这一幕如此平凡，却又如此珍贵，林昭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这些人的存在已经给了她一种奇怪的安心感。

\"那些壁画...\"她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平静，\"我想跟你们说说。\"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连张起灵都抬起了头，林昭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出部分真相——隐去系统和穿越者的身份，只谈科学。

\"壁画上那个双环图案，在物理学中叫做爱因斯坦-罗森桥，俗称虫洞。\"她用手指在泥地上画出那个图形，\"是一种理论上存在的时空隧道，连接两个不同的时空点。\"

【宿主！】系统惊慌地尖叫，【你在说什么啊！他们会把你当疯子的！】

林昭在心里苦笑：'那又怎样？反正我回不去了。'

\"时空隧道？\"王胖子挠挠头，\"就像哆啦A梦的任意门？\"

出乎林昭意料，没人嘲笑这个比喻，吴邪若有所思：\"所以你认为西王母宫的仪式与空间转移有关？\"

\"那些壁画描绘的很像是某种集体穿越场景。\"林昭点头，心跳加速，\"而且那个悬浮的铜镜...在物理学中，强磁场可以产生反重力效应...\"

黑瞎子突然摘下墨镜，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异常认真：\"丫头，你为什么懂这些？\"

火堆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个人等待答案的脸，林昭握紧了杯子，决定再向前一步：\"因为我...研究过相关理论。\"这不是谎言，物理系的学生确实学过基础宇宙学。

\"你是说，\"吴邪慢慢理清思路，\"西王母可能掌握了某种空间传送技术？用古代的方式实现了现代物理学理论？\"

林昭点头，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们居然在认真考虑她的\"疯狂理论\"，没有嘲笑，没有质疑。

\"不奇怪，\"一直沉默的张起灵突然开口，\"青铜门后的世界，也有类似的东西。\"

所有人都看向他，包括林昭，张起灵极少主动提及自己的经历，这句话分量极重。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哑巴张都发话了，看来咱们大学生说中了。\"他转向林昭，表情又恢复了那种欠揍的戏谑，\"所以，小科学家，你想找这种'虫洞'回家？\"

这个直接的问题像一把刀刺入林昭心脏。她低头看着地上的图案，声音几乎听不见：\"...没有用的。\"

\"为什么？\"吴邪轻声问。

\"因为...\"林昭抬起头，强迫自己面对现实，\"即使理论成立，我也找不到启动方法，那个铜镜...那些壁画...只是线索，不是答案。\"她顿了顿，终于说出了那个残酷的事实，\"我回不了家的。\"

火堆旁一片寂静，林昭等待着嘲笑、质疑或者安慰，但没想到的是——

\"这里也可以是家。\"吴邪温和地说。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昭的防线彻底崩溃，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她急忙低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哭鼻子的样子。

【宿主...】系统罕见地没有多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哎哟喂，\"王胖子夸张地抹眼睛，\"把胖爷我都感动哭了！\"

\"得了吧你，\"黑瞎子踹了他一脚，然后出乎意料地递给林昭一杯新泡的茶，\"喝点热的，别理那死胖子。\"

林昭接过杯子，惊讶地发现茶里居然加了一小撮糖——在野外这是奢侈品，她抬头看向黑瞎子，男人已经重新戴上了墨镜，但嘴角那抹不自在的弧度出卖了他。

\"谢谢...好哥哥。\"她小声说，故意用了那个调侃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