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鹊桥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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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夜的渭水宛如流动的银河，千万盏荷灯随波逐流。尉迟星瑶蹲在码头，正往琉璃灯穗上缀着细小的银铃。\"这灯芯要用三股火浣布捻成。\"林承影递来编好的竹筏，剑穗上的银币映着少女侧脸，\"星瑶的荷灯定能漂到兴庆宫。\"

少女指尖微颤，琉璃灯穗的流苏缠上银币纹路。\"承影哥这剑穗......\"话未说完，五岁的澹台昭跌跌撞撞冲来，蘸着河水在青石板上画起茶壶。幼童的胖手指印出个歪扭壶形，惹得漕工们拍掌大笑：\"小公子这手，倒像撒马尔罕匠人画的骆驼！\"

\"星瑶姐快放灯！\"澹台绫举着燃香冲来，羊角辫上的野山茶被河风吹得乱颤。荷灯顺水漂远时，林承影的剑穗悄悄勾住少女袖角。河风卷着南宫璇玑的笑语传来：\"这灯影摇曳，倒似当年望海楼的檐角铜铃......\"

第四折·茶山雾语（七月廿三）

晨雾如轻纱笼罩六盘山茶田，尉迟星瑶挎着竹篓穿行其间。琉球短刀轻轻挑开新芽，\"这茬白毫该用辰时露水采......\"话音未落，发簪被茶枝勾住，青丝如瀑布倾泻而下。林承影的剑鞘及时挑开枝桠，指尖掠过少女耳畔，惊起群采茶雀。

\"承影哥给星瑶姐簪花呀！\"澹台绫从雾中钻出，发间插满野山茶，活像座移动的花山。少女颊飞红霞，将野山茶别上竹篓：\"这花该配望舒新制的保鲜机关。\"山雾忽散，露出林望舒蹲在茶杈上调试的铜匣。这台青铜铸就的晷仪，正对着初升的朝阳，将阳光折射成七彩光带。

女童蹦跳着拾起落地茶芽，学着大人模样摆进竹匾：\"绫儿采的茶要给璇玑姨煮甜汤！\"林望舒从茶树上探出头来：\"绫丫头小心些，这茶篓里可装着暹罗进贡的冰裂纹瓷罐呢！\"

第五折·鹊桥余韵（八月初一）

沧澜分舵的老槐树结满祈愿笺，在秋风中沙沙作响。尉迟星瑶的琉球刀尖正雕着木鹊，这只展翅欲飞的鸟儿，尾羽上还留着未干的生漆。林承影捧着鎏金茶盏走近：\"星瑶刻的这鹊儿，倒比真鹊还灵秀三分。\"少女刀尖微颤，鹊喙顿时多道刻痕：\"承影哥的茶，凉了......\"

\"凉茶正好配巧果。\"青年武师耳尖泛红，剑穗上的银币映着木鹊眼珠，\"这眼珠该嵌波斯琉璃......\"话音被南宫璇玑的笑声打断：\"承影何时学了撒马尔罕匠人的手艺？\"燕蘅抖开新织的霁青缎：\"这缎子裁件披风，正配星瑶的木鹊簪。\"

暮色里，澹台绫踮脚将祈愿笺系上槐枝，歪扭的\"岁岁茶香\"四字被晚风吹得微微发颤。林望舒的机关木鹊突然振翅，叼着茶仙面人掠过七十二连栋的琉璃瓦，将七月的茶香融进八月的晚风。河对岸的钟楼传来梆子声，惊起群白鹭，在暮色中划出优美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