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们精心豢养的蔷薇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佛真的灵吗？”顾辞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庙宇香火缭绕人头攒动，有些遗憾地继续吃刚买的虾饼，这种油炸小吃她可不是经常能吃到的，只有出来玩的时候才会背着妈妈偷偷买一份。

这么热的天，挤进去都快要热晕了吧？这么看佛是真的很灵喽。

旁边的少年一直在看她，只听她问起时才把视线暂时从她身上移到对面的庙宇，又很快收回，他声音淡淡：“我不信教。”

他帮女孩理了理不小心垂落的发丝，给出了答案：“所以不灵。”

最后一个虾饼被吃完，女孩接过少年手中的冰奶茶，心满意足地喝上一口，捧着杯子评价道：“那太好了。”

她微微笑起来，仍带青涩的五官已经显露出日后的明艳昳丽，“我也不信。”她闲闲开口：“神明可以让我妈妈快乐起来吗？能让她每时每刻都陪着我吗？”

她歪了歪头，露齿一笑:“你看，这些都不能。所以神明是骗子。”

“Alex，你看那边。”女孩扯了扯少年，示意他看向马路对面。那里有一处卖瓜果的小摊，摊主是一位肤色黝黑衣着褴褛的年迈老人。这么热的天，他却仍然不舍得把放在冰水中的水果拿出来解渴。日光曝晒下，他汗流浃背，一动不动宛如石雕，希冀着来往的行人可以停下买他的瓜果。

“他好可怜。”女孩有些不忍，她把自己身上剩的钱数了数，又推了推少年问，“你还有多少铢？”

Alex没有回答她有多少钱这个问题，而是反问她道：“你要买所有的水果吗？”

顾辞否认：“我不要。我只买一份蜜瓜，剩下的给他当小费好了。”

她这次出来身上没带多少钱，一路上吃吃喝喝已经花了差不多，剩下的钱估计也只能刚好买一份蜜瓜。

她把兜底翻了个朝天，把能找的钱都递给Alex。他静默了一会儿，却没接过她的钱，而是一个人去了那家水果摊，不知道和老人说了什么，顾辞只能看到老人感激地双手合在一起，向他鞠躬了一次又一次。

顾辞咬着蜜瓜，甘甜的果汁让她心情很好。她笑吟吟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哼着不知名的软糯小调。

她一高兴就唱歌，唱的都是中文，大概是她母亲教给她的。

.

江时景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简单洗漱之后就准备熄灯睡觉，床边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了两下。他随手捞过，注意到是钟越州给他发的信息，便顺手点开聊天窗口。

钟越州发的是一个新闻，标题很引人注目“高考毕业生失足坠落逦山”，内容大概是游客发现山谷底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探了鼻息后便赶紧打了救护车，立刻将他送入医院紧急抢救，刚刚才脱离生命危险，大段都在提醒刚刚高考结束的学生需要注意安全。

钟越州的信息还在不停发过来。白色气泡一个接一个：“你还记得吗？这个人就是我们遇到的那几个同龄学生中的一个”“就是对殷浔动手动脚的那个”“他昨天刚动手动脚，今天就失足坠山，好巧啊”。

江时景皱眉，重新浏览了一遍报道，记者对被救者的描写不多，仅仅简略提到了被发现的时候“意识昏迷”“身体有被擦破的痕迹”，总之就是一个学生玩嗨了脚底一滑摔了个半死的事件。逦山台阶陡峭，而且前一天刚刚下过雨，部分护栏年久失修，无心坠落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又有新的信息发进来，这次是殷浔。

她问他：“睡了吗？”

江时景没有过多思索，直接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告诉她：“还没有。”

那边回得也很快：“今天早上很抱歉，没有提前和你们讲。”顿了一会儿后，新的白色气泡浮起：“不介意的话，明天我请你们吃饭。”

殷浔早就到家了，她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挠那只胖猫后颈上的毛。给江时景发信息只是一时兴起，她还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在滦川玩过，也没有可以聚餐的朋友。江时景不是说他们是朋友了吗？朋友间出来一起吃个饭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

还没等对方回信息，她已经发了一家餐厅链接过去，是她早就想去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人可以陪她一起去，眼下这不正是好机会？

那边江时景有些无语地看着发过来的餐厅信息，他好像还没答应什么吧？

殷浔连时间都安排好了：“明晚六点，方便吗？”

江时景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切换到和钟越州的聊天界面，跟他大概说了一下。那头的钟越州几乎是下一秒就回复了：“快快快答应她！”

他急不可耐地又发了一通消息：“才看完报道，就给你发聚餐邀请，我怎么感觉就那么奇怪呢这人欲盖弥彰？”

江时景的拇指摩挲着手机侧边，眸子黑沉。

他很少和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饭，尤其对方还是个只见过两面、来历不明的女孩。他不知道她的身世背景是什么，只是从前两次的接触来看，这是个很善于伪装、又任性骄纵的姑娘。

他垂眸，打出了一行字。

殷浔立即收到了那句“明天见。”她轻慢地笑了两声，伸长手臂晃了晃手机。亏她还以为江家独子有多难约，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她也回了一句一模一样的“明天见。”然后抱着猫从沙发上下来，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回到冷气充足的卧室里。她一年四季都盖珊瑚绒被，此时空调温度开到最低，配绵软厚重的被子有种说不出的懒倦感。她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正准备关灯，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

她没睁眼，伸手按掉。

两秒后手机又开始响，锲而不舍地震动，似乎只要她不接，它就会一直震下去。

Amon的耐心好得很，他算准了时间，这时候殷浔不可能睡觉。

果然，下一秒电话被接起——“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Amon的声音清亮温润，带着极淡的笑意，和不可察觉的狂热，“明晚出来吗？”

殷浔的声音很冷：“你不用打听我的行踪。”

“宝贝你错怪我了。”Amon无辜极了，他舔了舔唇，迫切道：“我很想你，明天我去接你出来好吗？”

“不好。”

殷浔拒绝得干净利落，她没有半点安抚的意思：“明天我约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