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章 妈妈操劳最辛苦 神童震惊小学堂,深秋情结,陈清皓,奇书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赵淑芝是急脾气,没有耐性,对孩子管束很紧,不许自家的孩子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家里哪个孩子不听话、干了坏事儿她便生气,孩子就要挨打。小琨头最爱淘气,整天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老是鼓捣出事来,所以他挨打最多。赵淑芝打孩子很厉害全村人都知道,要是谁家的孩子不听话,家长就说“就欠把你送小琨头家里,让他妈妈狠狠揍你一顿!”
小琨头最理解妈妈,妈妈很累!很辛苦!有时心烦也是很正常的。那时家里穷,人口多,全家人的吃、穿、住,样样都得妈妈管,妈妈要忙活一天三顿饭,刷锅洗碗,喂猪喂鸡;一家人的衣服、鞋袜、被褥等等从头到脚都得妈妈一针一线缝制、浆洗。好些事说着容易做起来很难,这么多活计不用多说,只说做饭、做鞋两样就知道妈妈有多辛苦!
先说做饭。吃商品粮的城里人不用烧灶火,从粮食供应站购买的粮食都是成品,可能不觉得做饭有多累;可农村人从生产队分到的粮食不是成品粮,不是直接就可以做饭的,需要再加工,那时农村没有加工机器,都是人工推石碾子碾轧,比如高粱、谷子、稻子等都是带壳的,要用石碾子碾压脱去外壳表皮,再用筛子、簸箕去除被碾碎了的表皮,这些表皮就是“糠”,去了壳之后才能变成高粱米、小米、稻米。玉米粒是长在玉米棒上的,先得把玉米粒搓下来晒干了,再去用石碾子碾轧,做粥用的玉米面碾的比较粗,做馍馍用的要碾细些,做玉米面汤的就更细。家里该碾什么粮食、碾到什么程度、准备做什么吃的,这些都是妈妈掌握。石碾子很重,推起来相当费劲儿呢,算上妈妈一般都是三个人一起推,当粮食碾的差不多时妈妈便叫停下来,大家就可以歇着了,可是妈妈不能歇,她还得把碾碎的粮食用筛子、簸箕进行加工,加工完了,再继续一起推石碾子。每次碾粮食总是妈妈最累!有时累的直不起腰。
每天早上大家都在熟睡的时候,妈妈早早的就起床做饭了,家里没有钟表,头遍鸡叫妈妈便醒了,多年来已经成了习惯。那时天天早上总是熬一大锅玉米粥,农村家家的水缸常年在院子里(屋里没地方),需用水瓢从水缸蒯水倒入锅里,夏天很容易,可冬天很冷!特别是三九天滴水成冰,水缸里的冰很厚,妈妈在外面冒着刺骨的寒风用擀面杖把冰杵开,再用水瓢去蒯水,蒯水的手会浸到冰冷冰冷的水,妈妈一边烧火一边暖手,灶膛里放入一个灌满水的汆子,汆子里的水烧开了先倒入暖水瓶里供人饮用,然后再烧一汆子热水给大家洗脸用。粥熬熟了,妈妈把灶膛里燃烧过的火炭灰扒出一些装入火盆,把火盆端到炕上,屋里顿时暖和起来,是妈妈把温暖带给了全家。
妈妈一边做饭一边抓紧时间把院子打扫干净。等家人全都起床、洗脸后,把炕桌搬到炕上放好,妈妈很吃力的把一大盆热粥端到炕桌边上,大家开始吃饭。吃完饭,上学的、去生产队上工的都走了,妈妈还要刷锅、刷盆、洗碗,再烧火温泔水喂猪、喂鸡,把屋里的板柜、橱子、镜子擦干净,炕上、地下打扫干净,然后开始做针线活。那时小琨头奶奶年纪大了,妈妈还得伺候奶奶。
那时的农村很苦,粮食不够吃,秋天又忙又累,每天吃三顿饭,冬季昼短夜长,干活时间相对较短,一般每天两顿饭,早上不吃,中午和晚上吃。妈妈要算计着做饭,农忙时尽量吃干的,农闲时多弄些蔬菜、野菜、稀汤啥的,想办法维持到秋天接上新粮食。
再说做鞋,一双新布鞋穿到脚上其实是很不容易的,它的制作过程相当费事呢。先要打袼褙(俗称夹纸片):先把家里实木的门板放在地上,上面铺上一层纸,在纸上面刷一层糨糊,然后往上面拼贴破旧布头,布头贴满后再刷一层糨糊,然后再贴布头,大约要贴三四层,最后一层面上还要刷一层糨糊,再把门板抬到院子里晾晒,晒干了就把整块夹纸片从门板上取下来备用。妈妈依照每人的脚在纸上画好图样,再把纸剪成鞋帮样和鞋底样,再按照鞋纸样剪下夹纸片,然后把二指宽的白布条抹上糨糊,沿着每片夹纸鞋样周边粘好包上、缝好。一般做夹鞋(单鞋)的鞋帮用一层夹纸片,用糨糊把鞋里、鞋面的布料分别粘在鞋帮夹纸片上,再细细缝好,这就是纳鞋帮。关键最麻烦最累的是纳鞋底,鞋底大概用四五层、五六层夹纸片,就是所谓的“千层底”,把白布条包好的鞋底夹纸片一层一层抹上糨糊摞在一起,上面和底面各粘一层布并压实压牢。然后准备纳鞋底,先把专用的细麻绳纫上大号针,因为鞋底很厚,直接用针扎不动,得先用锥子锥透眼儿,把纫好细麻绳的针从眼儿穿过鞋底,锥一下,穿一针,就这样一针一针、针针相连、针针相扣地纳鞋底,而且每一针都要非常用力勒,把几层鞋底夹纸紧紧地勒在一起,使之成为一个整体,不然鞋底不结实。纳鞋底的针脚是很密的,纳好的鞋底满布密密麻麻的麻绳针脚,这些针脚相互交错,横看成行、竖看成列、斜看成线,就像阅兵列队一样,一排一排都整整齐齐,非常漂亮。一双鞋底纳完得好长时间,妈妈经常纳到深夜,因为妈妈白天很忙,除了纳鞋底还不能耽误其它家务。当鞋帮、鞋底分别做好后,再把鞋帮与鞋底对好位置,先用细麻绳在鞋尖和后跟各缝一针固定好,再用细麻绳把鞋帮和鞋底缝在一起,叫做“绱鞋”,也是先用锥子扎眼,再将带有细麻绳的针穿过去,一双鞋绱完了,妈妈两只长茧的手都被麻绳勒出一道道紫痕。
纳鞋底用的细麻绳是用麻做的,麻是咋来的?说起来还有小琨头父亲好多活儿呢。麻是一类植物,有好多品种,比如:大麻、亚麻、黄麻、剑麻等,用来做麻绳的植物叫“苘麻(通称青麻)”,从种植到生长成熟需要除草施肥等很多管理,收获时将青麻连根拔起,几十根一捆,将几捆青麻并排绑在两根长木棍的一端,然后把绑好的青麻放到大池塘里浸泡沤着,木棍的另一端固定在池塘沿上,以防青麻被水冲走,过些天把它捞上来,把泥冲洗干净晒干,青麻就褪去了青色变成了土色,然后剥下苘麻的外皮,即为“麻坯儿”, 这些麻坯儿千万不能弄乱,不然成了一团乱麻就摘不开了,父亲把这些麻坯儿一条一条捋好,再一束一缕的分清捆好,交给妈妈。后面的活儿就是妈妈干了,妈妈有个专门撵麻绳用的器具叫“拨垂子”,拨垂子构造很简单,就是两根十字交叉的短木棒(有圆柱形的也有长方体的,跟擀饺子皮用的小擀面棍差不多大)中心用一根粗铁丝穿过,铁丝的一端把木棒固定好,另一端有七八寸长,顶部弯成钩,把那些一缕一缕的麻坯儿挂在炕沿儿旁边墙上,妈妈在炕沿坐着,拽下一根麻坯儿套在拨垂子的铁钩上,然后一手提着麻坯儿,另一只手把拨垂子弄的飞转,随着拨垂子转动用手搓撵麻坯儿,再一根一根往上续麻坯儿,续上麻坯儿再转动拨垂子,就这样不断地撵呀撵呀,撵出很长、很多麻绳。有时小琨头半夜醒来看见妈妈还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撵麻绳;她的手指撵破了,剥皮了,日久便磨出了老茧。
那时的衣服破了都是缝了又逢、补了又补,因为供给每人每年的布票是一丈七尺三寸,这包括了单衣、棉衣、鞋袜、被褥等全部的用度。因为家里没钱,妈妈为了节省,总是买最便宜的白布,自己烧一大锅开水,用染料把白布染成黑色、蓝色,用来做衣、做鞋、做被褥、做枕套用。为了抵御冬天的寒冷,妈妈做棉衣棉被时絮的棉花都很厚,家人们穿在身上暖在心里。
妈妈就这样整日的操劳,算计吃,算计穿,算计住,算计用。
妈妈很少有清闲的时候,除非下雨天,下雨天就是庄稼人的星期天,不用下地干活,都聚集在家里,可以帮妈妈干点家务,妈妈比平常可以轻松些。每当这个时候,妈妈常常小声唱起她童年时期学的抗日救亡歌曲,非常好听。
妈妈另一方面操心劳累是她特别好干净、讲究卫生,天天把屋子都拾掇的干干净净,柜子凳子、瓶瓶罐罐、笤帚簸箕等各种家什,都摆放的井井有条,不许家人搞的乱七八糟的,全家人穿的衣服尽管都是打了补丁,但是也弄的平展干净。家人进家后,必须先在院子里把身上的土打扫干净了才允许进屋,晚上不洗脚不让上炕,饭前不洗手不让吃饭。小琨头因为淘气,身上整天弄得脏兮兮的,为这他没少挨妈妈揍。
在小琨头的心里,母亲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是最勤劳、最善良、最伟大的母亲!
小琨头虽然不太懂事,但他很心疼妈妈,为了减轻妈妈的操劳,他总是想法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妈妈缝衣服扣子的时候他看懂了,后来自己衣服扣子掉了就自己缝;妈妈做饭烧火的时候,他就蹲在灶旁看着,慢慢的学会了烧火,就天天帮妈妈烧火,妈妈需要大火他就多添柴把火烧旺,需要小火他就少添柴文火慢烧,时间长了,娘俩配合的非常默契。
小琨头有个毛病,说话口齿不清,说话有点“大舌头”,大人们都说他“咬舌”,就是“仨”和“沙”的音说不好,只会说“仨”,不会说“沙”,说“仨”时是“仨”,说“沙”时也是“仨”;再就是不会说儿话音,比如“二”他说成“爱”,“耳朵”说成“矮多”。就因为这个,村里的大人们经常有人故意逗他玩,越是他不会说的话越是让他说,这个姑姑让她说“杀鸡”,他说成“仨鸡”;那位叔叔让他说“儿子”,他就说“皑子”;又来个婶婶让他说“车轱辘嗞儿嗞儿转”,他说“车轱辘贼贼转”。从小说话一直就这样,家里人也没怎么当回事儿,以为他长大就会好。如今他已经七岁了,仍然没有改好的迹象,妈妈担心他老这样说话,那可不行,长大了会被人笑话,再说,口齿不清以后怎么读书?所以,妈妈下决心对小琨头进行校正。妈妈平时很忙,没时间管他,每到做午饭、晚饭的时候,妈妈让小琨头在灶前站好,一边烧火做饭一边教他说话,专门对他说不清的那几句话反复进行校正,妈妈说一句,让他跟着学一句,说错一次妈妈就用烧火棍打他一下,然后再重复说,说错了就再打,不许他哭,妈妈说越哭就越打!就这样教了三个多月,一方面是妈妈逼的紧,一方面也是小琨头用心学、用心改,他说话不清的毛病终于校正过来了!不但口齿清楚了,而且说话还非常流畅,妈妈的良苦用心总算没有白费,这次校正为他长大以后学习和成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