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万般皆是心，点点皆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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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玄尘这般模样，有人满脸阴沉不满，有人习以为常，也有人觉得事不关己，静待空如发话。

“阿弥陀佛。”空如面色不变，平静地问道，“玄尘，为何不诵？”

玄尘丝毫没有感到压力，随意地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道：“你念你们的经，不用管小僧。”

“混账！”空严最看不惯对方，见对方没规没矩的，立即怒声道，“此乃佛门盛会，容不得你儿戏！”

“念了一辈子经，仍改不了暴躁，悟不透佛理。”玄尘刮了空严一眼，无语道，“知行合一，只会诵佛念经，又有何用？”

白莲台上的几人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悟性自然不低，所以在这一刻，亦是明晓玄尘真正的不满，并非空严，也并非这场佛法大会，而是整个佛门的行径！

“知行合一”，便是要空如等人打破现如今的规定，让更多的僧人走出娑婆佛界，走出徐州，前往更广阔的天地传佛、悟佛。

再者，现如今说好听点就是在娑婆佛界内潜心问佛，六根清净，难听点，就是怕了神霄道宗，龟缩在小世界内吞声忍气！

避世百年，已经足够久了...

年轻一代的僧人听闻玄尘此话，心中不免有些动容。

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宏愿，入佛门，乃是为了成佛，度人！

很显然，已有不少人不满足于现状，只不过碍于实力、地位低微，无法改变妙林寺当下的决策方向罢了。

不过相比于年轻一代，老一辈的妙林寺高僧，却深知神霄道宗那位的恐怖以及这世道的恐怖。

于是觉眠打了一声佛号，忽然出声，双手合十道：“佛家弟子，万缘都罢，诸法皆空，顺应天时，终得西方极乐！”

“我佛慈悲~”与此同时，觉眠一派的老一辈僧人也配合着对方低诵了一段经文，透露着对极乐世界的向往。

可殊不知，任这些人脸上的神色如何虔诚，在玄尘的眼里也仅是布满了虚伪。

“什么四方极乐，简直不知所谓！”玄尘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冷声道，“你们可曾见过苍生的泪？！”

“你...放肆！”被一小辈如此顶撞，觉眠此等比空如辈分还高的老一代的脸色又怎会好看。

“我佛慈悲~”为了避免事态变得不可控，空净也只得打了一声佛号，随即开口道，“徐州之内，百姓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却是人人固寿，称之为极乐也不为过。”

空净说的都是事实，所以这一刻不仅是佛门弟子，就连大部分被邀前来观礼的宾客们也认同其说法。

如其之言，有妙林寺此等佛门魁首坐镇，徐州内百姓的确免除妖邪侵扰，家家户户安居乐业，静心修佛，对这些只求安稳的普通人而言，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福泽。

不过......

“你们这些人，只会睁着高高在上的眉眼去评判着人世间的错对罢了。”玄尘冷眼扫了一圈，反驳道，“徐州之内，百姓有我佛庇护，自然过得安宁，可徐州之外，百姓苦难成堆，又有谁人肯去安慰？！”

“顺应天时，终得西方极乐？呵！”

“把一切都归咎于天道轮回，因此心安理得的不作为，不敢去惹那七情六欲，不敢去辩那人间是非，仅会偏于一隅，这又算得了什么慈悲？！”

空净听后眉头一皱，随即便争论道：“此非偏隅一安，但求一方百姓安宁，有何不对？”

“顺应天时，又有何不对？”

“大河之水无法倒流，它只能遵循所定的流向，动乱产于人心，而人心却变化莫测。”

“太平转为动乱，动乱转为太平，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变化无常，非人力所能为之。”

“大巧若拙，还知世事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