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太行雪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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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眼睁睁地看着那头目如同一棵被伐倒的大树般轰然倒下，她那颗一直紧紧绷着的心弦，就好似一根过度拉伸的橡皮筋，终于在这一刻“嘣”的一声断裂开来！刹那间，一股无法抵挡的虚脱感席卷而来，她只觉得双腿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如同两根绵软的面条一般，“扑通”一声，整个人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冰冷刺骨的雪地上。

此刻的琉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酷刑，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用力地拉扯着她那早已伤痕累累的内脏。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冷汗涔涔而下，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瞬间融化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而涣散，眼前原本清晰的景象也开始模糊不清，仿佛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气。耳朵里更是传来一阵嗡嗡的鸣叫声，犹如千万只蜜蜂在耳边同时飞舞，吵得她心烦意乱。而她的身体，则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怪兽吸干了全部的力气，软绵绵地瘫倒在雪地之中，毫无生气可言，宛如一滩再也扶不起来的、令人绝望的烂泥。

然而，就在这痛苦与虚弱交织的时刻，琉璃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欣慰之情。她艰难地转动着眼珠，望向头目倒下的方向，心里默默地想着：“朱正母子……他们应该已经逃远了吧？只要他们安全无事，我就算遭受再多的伤痛也是值得的……我这一身伤啊，总算是没有白白承受……”想到这里，琉璃那苍白如纸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尽管这笑容看起来是如此的无力和脆弱，但其中所蕴含的坚定与满足却是那样的真实动人。

剩下的那些黑衣人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地杵在原地。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目光交汇之间，尽是难以掩饰的惊愕与惶恐。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也变得异常沉重，令人窒息。

许久之后，终于有一个黑衣人像是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似的，缓缓挪动着脚步，一步步地向着前方走去。他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如此艰难而迟疑，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实地，而是滚烫的炭火。当他走到离琉璃仅有几步之遥时，停下了身形，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又无比坚强的女子。

只见那黑衣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之色，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弛下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道：“姑娘，说实话，你这股子硬气和胆量，着实令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自愧不如。我们从心底里对你感到钦佩。然而……唉！”说到此处，他不禁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无奈之色。

“可是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上头有命令，如果不能将你除掉，我们回去根本无法向主子交差。到时候，等待我们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今日之事，姑娘若再不让路，实在就对不住了！”话音刚落，那黑衣人猛地一咬牙，原本还有些许犹豫的神情瞬间被决绝所取代。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柄，高高举起长剑，毫不犹豫地朝着琉璃猛刺过去。

只是，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琉璃身体的一刹那，那黑衣人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忍。先前的凶狠之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矛盾与挣扎。但即便如此，他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停止，依旧保持着刺出的姿势，直直地向前冲去。

琉璃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好似有千斤重一般，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然而就在这迷蒙之间，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仿佛有一头凶猛的野兽正在悄悄靠近，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凭借着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伸出颤抖的手，艰难地朝着头目掉落的那把剑摸索过去。手指终于触碰到剑柄的那一刻，琉璃心中涌起一股希望，她紧紧抓住剑身，然后吃力地将它捡了起来。

此时的琉璃已经虚弱到极点，连站起来都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但她深知，如果不尽快起身应对敌人，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死死握住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支撑起身体。

尽管她的身形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再次跌倒在地，但琉璃依然顽强地挺直了脊梁。她紧盯着前方的黑衣人，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强行运起太极剑法。

只见那黑衣人手持长剑，如鬼魅一般飞身刺来，速度快如闪电。琉璃不敢有丝毫怠慢，手中的剑轻轻一挥，看似轻柔无力，实则暗藏玄机。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她竟然巧妙地将黑衣人的攻击挡了开来。

黑衣人见状，心中一惊，急忙收回长剑，准备再度发起进攻。可就在这时，琉璃看准时机，反手一剑迅速划出，犹如灵蛇出洞，直取黑衣人的胳膊。

黑衣人大惊失色，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锋利的剑尖划过他的胳膊，带出一串血花。他惨叫一声：“哎哟！”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几步。

此刻，黑衣人的眼神中已满是惊恐和对琉璃的深深畏惧。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命悬一线的女子，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琉璃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就这样依靠着顽强不屈的意志以及那所剩无几的微薄体力，艰难地与这群如狼似虎般的黑衣人周旋着。

可是，此时的琉璃早已身负重伤，之前激烈的战斗更是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尽管如此，她依然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又勉强支撑着继续与黑衣人们展开了一番激烈的搏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琉璃只感觉眼前的世界逐渐被一片浓重的黑暗所笼罩，而自己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与此同时，她的身上又新增添了十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殷红的鲜血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中喷涌而出，瞬间便染红了她原本洁白如雪的衣裳，并紧紧地贴附在她的身躯之上。这冰冷且黏腻的血液不仅令她感到一阵寒意直透骨髓，更使得她每一次移动都变得愈发艰难。

只见她手中的长剑挥舞得越发杂乱无章，原本轻盈灵动的步伐此刻变得异常缓慢而沉重，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那把本来她可以运用自如的宝剑，如今却好似有千斤之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体力逐渐透支到极限。终于，在一阵剧烈的喘息之后，她再也无法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如失去控制的木偶一般晃动了几下，然后便“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四周那些身着黑衣、面目冷峻的人见到此番情景，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正在进行的攻击动作。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冷漠地注视着倒卧在冰冷雪地上的琉璃，没有丝毫上前搀扶或者怜悯之意，也没人上去补刀取她性命。

此时此刻，周遭一片死寂，唯有那凛冽的狂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呼呼”咆哮着，卷带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肆意飘落。这些洁白无瑕的雪花轻轻地覆盖在琉璃身旁，仿佛想要掩盖住刚刚那场血腥惨烈的战斗所留下的痕迹。

然而，无论怎样努力，这片大地终究还是难以抹去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残酷与伤痛。整个世界似乎又重新回归到了那无边无际的苍茫与寂静之中，只有风声和落雪声交织在一起，演奏出一曲悲凉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