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赶上绞刑架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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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真能见着油星子?”穿工装的中年男人缩着脖子开口,他的衣领翻着没剪掉的吊牌,“可别再整冻土豆了,老子嗓子眼儿都快磨出茧子了。”
队列里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像寒夜里的火柴忽明忽暗。
张涵用冻红的手指揉了揉鼻尖,“拉倒吧,能把生土豆煮成糊就算过年了。”
“不是土豆!”少尉突然停步,手电光直射张涵的眼睛,照见他睫毛上的细霜,“今儿有稠糊糊,还有,”他故意顿了顿,从大衣内袋摸出罐午餐肉,在手电光下晃了晃,油花在铁皮上闪了一下,“每四人分一罐这玩意儿,够你们舔舌头的了。”
队列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吞咽声。
少尉趁机穿行队列,目光扫过每个人的面孔:“甭管是自愿还是被捆来的,穿上这臂章就别想当逃兵,”他突然揪住老李的衣领,“宪兵队可等着呢,一旦逮着,子弹可不认你是谁。”
老李没说话,只是用冻红的手指摸了摸左臂新缝的“239旅”布标。
这是从壁水市预备役训练基地出来时发的,说是“别被宪兵误杀”,可没想到这就是打上了标签。
少尉松开手,语气稍软:“想活着见家人?把腰板挺直了,等会儿领了枪,枪可比你们的命硬。”
风雪突然大了起来,吹得油布棚顶哗哗作响。
张涵看见前方炊事棚的铁皮烟囱正冒出灰烟,混着焦糊味的热气隐约飘来,比少尉的威胁更有号召力。
穿厨师服的胖子小声嘀咕:“枪再硬,能比冻土豆顶饿?”
另一个声音接话:“顶不顶饿不知道,反正比绞刑架舒服。”
张涵盯着少尉晃动的枪套直摇头,看他一边用“热糊糊”哄着新兵,一边用“绞刑架”敲打着众人的神经。
“玩得好一手恩威并施。”张涵喉头滚动着没出声,舌尖抵着后槽牙把话碾成碎末。这种老兵哄菜鸟的把戏他见得多了,甜枣是搪瓷缸里的热汤,棒子藏在皮套底下,新兵蛋子闻着饭香就忘了枪管的寒气。
转过一个由两名士兵把守的岗亭,前方的炊事棚终于露出轮廓。
四根钢筋支起的油布棚,铁皮灶台上摆着三口行军锅,蒸汽混着焦糊味涌出来,在冷空气中凝成云团。
二十米外的分发点,30多个伙夫穿着沾满油污的围裙,正在用铁勺敲打汽油桶,发出叮叮当当的节奏,催促这群衣着杂乱的征召兵。
“四人一组,报数前进!”少尉伸出手停在队伍前,进行着粗略的人员分组:“不要插队,要是让老子发现了,皮都给你们抽了,部队就是个讲规矩的地方。”
“那就看看谁抽谁。”张涵伸手抹了把冻僵的鼻尖,忽然听见身后老李蹭过衣服的窸窣声。
“小张啊,”老李的手指戳在张涵后腰,“看前头那灶台冒的烟,估摸得排半个多钟头。你瞅见没?后面还在来人呢,少说千把号人,都跟咱似的揣着空肚皮候着。
“急啥。”张涵不以为然,目光落在灶台上跳动的火光里。
铁皮灶台下塞着半截松木,火舌舔着锅底时,能看见木料里嵌着的树脂在融化,滴到雪地上滋滋作响。
他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搭露天棚子可不是图省材料。”
“你瞧这帮人,”张涵指着一个排队的壮汉,“冻得鼻涕都挂嘴角了,还直勾勾盯着锅里的糊糊,任谁见着热食都挪不动腿,哪儿还需要刺刀盯着?上面精着呢,拿肚子当缰绳,比枪杆子好使。”
二十三分钟后,张涵数着岗楼顶的探照灯扫过三次雪地时,终于听见铁勺敲锅沿的脆响。
“喂,你们几个。”炊事兵的铁勺指向张涵这拨人,勺柄上的红布条褪成浅粉色,边缘卷着毛边,“一人一碗,多瞅一眼老子敲你脑壳!”
张涵拿起灶台旁的塑料碗,接过时,碗底被糊糊烫得发软,差点漏在手上。
“ 烫烫烫。”张涵紧用大衣袖子裹住塑料碗,跑到背风处蹲下,碗底刚接触积雪就发出“咔嗒”轻响,冻硬的雪壳被烫出个凹坑。
深褐色的糊糊在碗里颤巍巍的,压缩饼干泡发后的麦香混着午餐肉的咸香,七八块指甲盖大小的肉丁沉在碗底,边缘还泛着油光。
冻干蔬菜碎飘在表面,脱水的菠菜叶吸饱汤汁,像冻在琥珀里的绿植。
张涵用冻得通红的拇指抹了把碗沿,指尖蹭到点凝结的油花,带着铁锈味的暖意涌进鼻腔,混着远处燃煤的硫磺味,竟让他想起了在临海市煮方便面的香气。
正愣神时,老李的裤子带着雪粒蹭过来,塑料碗被他磕在膝盖上:“我就说嘛,今天保证能吃点好的,看吧,还有肉,不只有油星子嘞。”
张涵盯着碗里的肉丁,忽然用勺柄敲了敲碗沿:“老李,你说咱这帮被绳子捆来的‘壮丁’,”碗里的糊糊晃出涟漪,倒映着远处少尉晃动的枪套,“是吃着当官的扔的甜枣,还是等着被赶上绞刑架的羊?”
没等对方接话,他舀起一勺带肉丁的糊糊,热汤顺着下巴流进衣领,“管球他呢,先把这口热乎货灌进肚里,只有把肚子哄热乎了,能咽得下热食的,才算攥住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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